“爸爸……爸爸!”我站起来,用力冲向石门。我的心里有股意念在告诉我,我要穿墙而过。

刚闭上眼准备撞墙,脑前一道劲风袭面,一只手抓在我的腰际向前一带,将我从石屏门内硬是拽了过去。

第二次穿墙,我竟是这样而过,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感受。

一秒的慌乱,我立即扑向试图挣脱洋鬼子的爸爸,他们正在厮打。

“不要过来,我开枪啦!”

我没有理这个吼叫的人,我失去了妈妈,我不能再失去爸爸,无论如何,我跟你们拼了。

“哒哒哒——”

我踩着一地子弹不顾一切前进。毛四护着白发老者在我身侧步步后退,手中枪口正对着我这边狂射,他们的表情很狂乱。

可是,那些子弹都没有打中我,我的身上一颗子弹也没有,哪里也不痛。到是乱飞的流弹从我身边飞过,射中了那个洋鬼子,可也打中了我的爸爸……

我错愕地盯着眼前两个身影一同跌下断裂的石台,卷入急速汹涌翻滚的洪水之中。

我,又慢了一步!

我趴在断台护栏边疯狂大叫:“爸爸——爸爸——”

爸爸和洋人的身体在洪水之中翻滚两下,就被那四方台上的漩涡吸去,转眼尸骨无存!

就那么一会,我失去了妈妈,还失去了爸爸,眼看着一切发生,我还是那么无能为力。

我心力交瘁,头痛欲裂,手臂垂在那翻滚的波涛里,任其冲涮。

“嘭!”“哒哒哒!”

我的身后继续响着一串刺耳的枪声,还有子弹壳纷纷落地与石板擦出的清脆。猛的回头一看,八哥手中的石棺盖板正无力的跌入地面。

他,摇晃两下直接趴进了棺盖中,身上的黑血大面积往外涌出,身子一动不再动。

他这是一直在替我挡子弹吗?

“啊——啊——啊——”

“我叫你不要过来的,叫你不要过来的……”

毛四依旧朝着他的身体疯狂乱扫,“哒哒哒”直到弹尽人虚。他根本没有听到我的狂叫!

我的眼里已经空无一物,只有愤怒,如那席卷而来的涛涛洪水般的愤怒。

我除了淘气的捣过蚂蚁窝,就是和八哥一同扑死过追咬我们的黄蜂,如果算上老鼠精、雌雄双蟒、黑狗精、青眼狐狸,那么我平生就只对这几样东西下过狠手重手。

可是,这一生,我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杀人,是很凶恶的事情,是爸爸妈妈常常教诲的想都不可想的事情。虽然有时候我很憎恶那些总是欺负弱小的人,想揍他们一顿,但至少我连揍都没有过。

我现在恨,恨这人世的不公!恨一切破坏我平静生活的人,恨强夺别人生命的人!也恨八哥要给我这什么劳什子永生,却没了自己,让我承受这千般的痛苦,饮下这万般难受的滋味。

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要一个永生的躯体又有什么用?

“万花神功——”

我的哀叫撕心裂肺,石屏振碎了,这偌大的石台几乎解体,无相空间的红花叶瓣变成了一枝枝锋利的长剑,刺入平台上所有还存在的生命体里。

包括我自己!

台下的洪水更加肆虐,搅天灭地,轰隆隆如春雷不息。

我体内有一物破碎!我斜斜地倒在八哥的身侧,用双手将他的头翻转过来,面对我。

我用袖子缓缓替他擦去满头的血渍,露出他那白得似纸的清冷脸盘。眉心的红印已消失殆尽,过往的桀骜已成云烟。

我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紧闭的眼睛,冰凉无色的嘴唇,“八哥哥,你不惜自己,为何要我惜自己?人世没有你,又为何要我留恋……”

那一世,我是灵山灵泉之中的一朵白莲花,就开在你的眼眉下。你说,在莲花之中跳舞的女子,是你人生最美的风景,你要和我守着这沧海桑田,浮生尽散。

你是我的情人知己也好,还是我的师傅也好,你都从来没有离开过。

五千年的光景如刹那浮光掠影。

你点着千丝灯,牵着我的手,踩着成片鲜艳的彼岸花,一世世的将我送到孟婆桥边,告诉我,“我会在人世等你!”

那一世又一世的看我出生、长大,再夭折,从你的怀里离去,这该是如何的疼痛?

你一定累了吧!舍去真身,让元神封存,灵魄附体,这样的分离之痛是否将你那无尽的苦闷抛了去?

我但愿你永世做我的八哥哥,没有前生,不想来世,只有今日。

如那一日,春风烂漫,白云无暇,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开得明艳艳。

你站在花层间,任风吹乱你齐耳的短发,拂动你衣袖飘扬。

你明亮清澈的眼睛如琉璃渡彩,满眼平淡,却一脸深邃的孤傲。你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指尖在新嫩的茶叶间寻觅。我只是看了你一眼,就好像认识你。

“你是谁呀?”

“你猜!”

“我哪猜得出你是谁哦!我们认识吗?”

“……嗯,你猜……”

“啊……?又猜!嗯……我好像认识你!”

“叫我哥哥!”

“嘿嘿,好啊!我没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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