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姜慈显然道行不够,尉迟肃只看一眼就晓得她在打什么主意,又做回那玉面谪仙。

&ep;&ep;不得不说,殷兴文确实有点东西,能寻到这样隐秘一处山洞就算了。尉迟肃下午并未留心,现在走到这处才发觉真是处很不错的地方。

&ep;&ep;月华如瀑,照在草丛上头,那不知名的小花随着习习晚风轻轻摇摆,只略抬头便能看见满天星辉,甚美。

&ep;&ep;姜慈成日闷在宫中,已经许久没有到过外头了。何况是如此景色,一时间也忘了方才的对话,自寻了处空地坐下。

&ep;&ep;尉迟肃看一眼天边,看一眼姜慈,颇无奈地想:也实在好哄,就两颗星星能笑成这样。

&ep;&ep;姜慈看着看着就有些委屈。

&ep;&ep;她是个闷性子,除了阿兄和长姐以外很少与人交心,在她及笄那年阿兄带她出了建阳,到城郊一处月老庙里头,让她求个姻缘签。

&ep;&ep;是极好的签词,那解签的师傅甚至说她命格极贵。

&ep;&ep;姜慈记得,那一个夜晚,阿兄驾着车,指着城郊的高山小河同她说:“满满自然是要有个好姻缘的,只是阿兄却不想应了那师傅的话。”

&ep;&ep;“命格如何不要紧,有阿兄和你阿姐在,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ep;&ep;“要记着这月亮,记着这高山溪流。人这一生该有许多事情要去做,不要被个‘贵’字困住。”

&ep;&ep;“这个世界上,有比金山银山、万千尊荣要重要许多的事情。”

&ep;&ep;姜慈性子再软,在得知要入宫的那一刻,也是恨过的。

&ep;&ep;可长姐已逝,阿兄远走。

&ep;&ep;“怎的了?”

&ep;&ep;姜慈侧过头去,用力眨了眨眼,又抹掉两滴水珠才道:“没什么。”

&ep;&ep;“分明哭了。”

&ep;&ep;姜慈一时有些忍不住,自顾自地喃喃。

&ep;&ep;“我喜欢星星,也喜欢这花儿。”

&ep;&ep;“喜欢骑马,喜欢看杂耍。”

&ep;&ep;“喜欢看不见尽头的海,喜欢有鱼的池子。”

&ep;&ep;“喜欢阿兄送的兔子,喜欢阿姐赐的点心。”

&ep;&ep;唯独不喜欢宫里。

&ep;&ep;尉迟肃垂眸不语,片刻后,他才坐近些许,将她搂入怀中,抵着她额头:“不要哭。”

&ep;&ep;却逼得姜慈哭得更厉害了。

&ep;&ep;尉迟肃满腔的心机算计随着她的眼泪散尽。

&ep;&ep;她哭得太厉害,身子都控制不住地抖。

&ep;&ep;像是在外头受尽了委屈的小童,终于找到个可以依靠的人,磕磕巴巴地混着哭腔说自己的委屈。

&ep;&ep;姜慈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哭过了,一时间停不下来,也忘了他身份,搂着他脖颈将眼泪全蹭在他肩头,又断断续续道:“对,对不起啊,弄脏你衣裳了。”

&ep;&ep;嘴上说着抱歉,却又再把鼻尖的鼻涕泡也蹭上去了。

&ep;&ep;尉迟肃也算是个爱干净的,拼命克制住想走的冲动,安慰自己:好歹主动抱我了。

&ep;&ep;算了算了,衣裳都是要洗的。

&ep;&ep;却又忍不住想:姜慈,你原是这样不爱干净的!

&ep;&ep;大概姜慈也发现了他有些僵硬的身板,止了哭泣,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他怀抱,巴巴地道:“呃...对不住,我给你擦擦。”

&ep;&ep;尉迟肃不知是气是笑,捏住她的手腕道:“一个人脏就算了。”

&ep;&ep;姜慈觉得尉迟肃可能是生气了,一时也有些忐忑。

&ep;&ep;尉迟肃确实不大高兴,这月下交心私会怎么想都是件极有韵味的事情,谁知被姜慈一通哭搅了个全。

&ep;&ep;但看她那瑟瑟缩缩的样子,尉迟肃只能放低了声音:“不哭了?”

&ep;&ep;姜慈连忙点头。

&ep;&ep;“过来些。”

&ep;&ep;姜慈当真是极乖巧的,听他的话挪了挪。

&ep;&ep;尉迟肃挑眉,看向她脚下。

&ep;&ep;“满满,过来。”

&ep;&ep;姜慈又挪一小步。

&ep;&ep;尉迟肃不欲与她纠缠这挪一步该是一步,而不是一指厚的距离,将她又扯过来吻上她的脸,顺着泪痕一点点舔吻到眼睛。

&ep;&ep;“喜欢就喜欢了,哭成这样做什么?”

&ep;&ep;“好好的眼睛都哭肿了,待会儿回去怎么办?”

&ep;&ep;“别动。”尉迟肃按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上她的唇,声音低低地,似蛊似惑,“还喜欢什么?下次我进宫带给你罢?给你外甥也带一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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