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齐岷、虞欢、张峰三人会心一笑,辛益一阵心虚,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再喝一杯,恭祝头儿和王……咳,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p;&ep;宴厅里欢声更盛,酒过三巡后,虞欢脸颊发热,往外看时,忽见夜幕里飘来零星微光,喃喃道:“又下雪了。”

&ep;&ep;齐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低声道:“想看?”

&ep;&ep;虞欢道:“我还没在海边看过夜里的雪景。”

&ep;&ep;齐岷了然,向席间另外三人道:“出去逛逛,你们喝吧。”

&ep;&ep;辛益正被张峰缠着划拳,见齐岷、虞欢离开,心知二人是要幽会,心里顿时惦记起另一人来,开始心不在焉。

&ep;&ep;张峰正划在兴头上,看辛益的捏着个拳头动也不动,急道:“老辛,你倒是动一动呀!”

&ep;&ep;辛益心烦意乱地搡开他的手:“动什么,不划了,划拳有什么意思!”

&ep;&ep;“怎么没意思?你先前不划得挺高兴的?”张峰一脸失落。

&ep;&ep;辛益不管,看向春白,“诶”一声:“你怕不怕冷?”

&ep;&ep;春白也喝了些酒,两腮微红,身体里一团热,摇了摇头。

&ep;&ep;辛益便道:“我还没在海岛上看过雪,想去逛逛,但又不熟悉路,你陪陪我,成不?”

&ep;&ep;春白有所意会,想起先前他写来的那一封长信,脸颊更热起来,羞赧道:“嗯。”

&ep;&ep;张峰眼看他二人要走,忙也起身。辛益、春白二人同时回头。

&ep;&ep;“你干什么?”

&ep;&ep;“张大人也要一起吗?”

&ep;&ep;张峰被两人问得愣住。

&ep;&ep;辛益把他按回原位,朝春白道:“他不一起。他觉得划拳有意思,让他留下来划拳。”

&ep;&ep;“我一个人跟谁……”张峰反应慢了半拍,恍然后,伸手在眼前一搭,“是,我觉着划拳有意思,我划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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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却说齐岷从仆人那里拿来灯笼、伞具,等虞欢披上斗篷后,便相伴着走出园林。

&ep;&ep;园前是一大片参天的古树,中间辟开一条大道,仰头看时,可见成千上万片雪花从天幕倾洒而下,仿佛瀑布飞流下来。

&ep;&ep;虞欢捧着手炉,挨在齐岷肩侧,仰头欣赏雪景,见虚空里飘来的雪花越来越大,便伸手接住一片。

&ep;&ep;“伸手来。”

&ep;&ep;齐岷伸手,摊开。

&ep;&ep;虞欢把那片形状精致的雪花放进他掌心:“送给你。”

&ep;&ep;齐岷笑,看着那雪花在掌心里慢慢消融,收拢手掌。

&ep;&ep;“你当真不想回去了?”虞欢忽然道。

&ep;&ep;齐岷道:“你想回?”

&ep;&ep;虞欢摇头。

&ep;&ep;京城于虞欢而言固然是故乡,可是那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令她眷恋的存在。哪怕是父亲虞承,也仅仅是一份血脉相连的联系而已,如今既已确保他无恙,她便可以放下牵挂了。

&ep;&ep;“你以后不会怪我吧?”虞欢再次确认。

&ep;&ep;“怪你什么?”

&ep;&ep;“怪我红颜祸水,误了你的一生仕途。”

&ep;&ep;“说不准。”

&ep;&ep;虞欢瞪过来。

&ep;&ep;齐岷唇角挑着,见雪势渐大,撑伞朝她那一边倾斜。

&ep;&ep;“万事无如退步人,孤云野鹤自由身。松风十里时来往,笑揖峰头月一轮。”齐岷凝视着眼前越来越开阔的天地,道,“青云之路,所见未必心旷神怡,至少我的仕途上,有太多肮脏龌龊。能与你一起求个自由身,已是我意料之外的善果。”

&ep;&ep;虞欢心里震动,往前看,树林从两侧殆尽,一望无垠的夜景映入眼里。银涛千顷,飞雪万里,天、海、地俨然融入一个浩渺而盛大的世界里,不分边界。

&ep;&ep;有风拂面,夹着鹅毛大的雪,却吹不散胸腔里的热潮。虞欢道:“那,你可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心愿?”

&ep;&ep;那天被春白问起,虞欢才忽然想起来,她都没有问过齐岷的心愿是什么。

&ep;&ep;“有。”齐岷坦然道。

&ep;&ep;“是什么?”

&ep;&ep;齐岷不答,只道:“快实现了。”

&ep;&ep;虞欢心头一动,道:“你的心愿该不会就是和我成亲吧?”

&ep;&ep;齐岷笑而不语。

&ep;&ep;虞欢仰脸看他,斗篷帽沿的一圈绒毛在风里簌簌颤动,衬得她桃眸灵动,半是满意、半是狡黠:“这心愿不免有些太没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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