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齐岷为救虞欢而受伤的消息也已在驿馆里传开。春白虽然忧心齐岷被虞欢蛊惑,但更庆幸今晚有他陪在虞欢左右,不然虞欢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没活路了。

&ep;&ep;春白感慨完,却见虞欢坐在床帐里,半晌没有动静。

&ep;&ep;“王妃?”

&ep;&ep;虞欢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一言不发,目光匿在帐内暗影里,幽深昏暗。

&ep;&ep;今天逛庙会,她穿的是寻常襦裙,而齐岷穿的是飞鱼服。

&ep;&ep;埋伏在人群里的锦衣卫全部着布衣,人数在二十人以上,那是所有锦衣卫里一半以上的兵力。

&ep;&ep;齐岷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刺客来袭击的。

&ep;&ep;街头看戏的情景历历在目,喧闹的喝彩声里,齐岷的声音贴着耳廓落下来:

&ep;&ep;——想去吗?

&ep;&ep;——给艺人搭把手,一般都有彩头。

&ep;&ep;——去吧。

&ep;&ep;虞欢抚弄着手里温热的玉,眼神似森冷的冰。

&ep;&ep;神机妙算?

&ep;&ep;齐岷岂止是神机妙算?

&ep;&ep;他明明是用她做诱饵,引来周全山等人发射暗箭,自投罗网。

&ep;&ep;戏台上的那一箭,应该是冲着取她性命来的吧?他到底是怕不能向上头交差,所以挺身“相救”,亏她那时候还心疼得不行。

&ep;&ep;齐大人,齐大人,好一个费尽心机、老谋深算的齐大人啊……

&ep;&ep;“王妃,齐大人今日没有受伤吧?”

&ep;&ep;春白凑近来问,虞欢目光如冰,看着玉佩,想着被齐岷抱着躲开那一支暗箭的凶险情形。

&ep;&ep;“受伤了。”

&ep;&ep;春白一惊,忙又问伤势是否严重。

&ep;&ep;“不严重。”虞欢冷漠回答,眼前闪过齐岷抱着她滚在戏台上躲开箭网的画面,“太可惜了。”

&ep;&ep;“?!”

&ep;&ep;*

&ep;&ep;贺云枱听闻庙会、驿馆两处同时被贼人袭击,次日天一亮,便亲自来驿馆询问情况。

&ep;&ep;齐岷应付了一会儿,送走人后,返回后院。

&ep;&ep;辛益跟在一侧,汇报昨天夜里熬夜查出来的线索。

&ep;&ep;“街头抓住的那五个都已验身,全是阉人,其中一人后背有烧伤,初步推测,是田兴壬养的那一拨人。头儿,你说王妃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ep;&ep;原东厂厂督冯敬忠麾下有两大得力干将,其一是齐岷,其二便是辛益口中的田兴壬。

&ep;&ep;田兴壬与冯敬忠一样,都是宦官,在齐岷得势前,一直是冯敬忠的头号亲信,主要的任务之一,便是替冯敬忠豢养阉人杀手。

&ep;&ep;两年前,冯敬忠授意田兴壬除掉屡次弹劾东厂的右佥督御史,动手时,突发大火,不少杀手被火所困。

&ep;&ep;辛益提及的这一个,很有可能就是那拨杀手里的一人。

&ep;&ep;“接着查。”

&ep;&ep;齐岷不多言。冯敬忠伏诛后,田兴壬迅速潜逃,目前仍然下落不明,那一批受他豢养的杀手则仍以寺人身份出入大内——齐岷手上并没有那一批杀手的完整名单。

&ep;&ep;如果这次刺杀虞欢的凶手真是那一拨人,那锦衣卫便能顺藤摸瓜,揪出一大批潜伏在暗处的东厂余孽。

&ep;&ep;辛益点头,突然对这件事产生起极大的热情,便欲再聊一聊,忽然发现齐岷正朝着虞欢的住处走。

&ep;&ep;“……”

&ep;&ep;辛益深吸一气,安慰自己齐岷是来查案的。

&ep;&ep;进院后,齐岷径直入屋,看守在门外的锦衣卫脸色微变。

&ep;&ep;齐岷进屋后,眉头一皱,退回来问:“人呢?”

&ep;&ep;锦衣卫拱手:“王妃今日心情不好,一早起来,便去花园里散心了。”

&ep;&ep;派来看护虞欢的锦衣卫有两人,一人负责留守,一人负责随身保卫。齐岷眼眸微垂,转身朝花园里走。

&ep;&ep;驿馆里的花园规格不大,设计倒是颇为雅致,假山后劈开三丈见方的湖,栽种荷花,喂养鲤鱼,湖心建着一座观景亭。

&ep;&ep;亭外站着护卫的锦衣卫,亭里,则有一人倚坐美人靠上,玉颜仙姿,贵不可言。

&ep;&ep;齐岷上前,入亭后,看见虞欢手里把玩的一物,眉峰微敛。

&ep;&ep;辛益抬眼,看见以后,脸色跟着一沉,黑得跟块锅底似的。

&ep;&ep;虞欢手里玩着的,正是齐岷佩戴在身上的那块玉佩。

&ep;&ep;齐岷驻足,虞欢并不理会,一手拿着玉佩,一手勾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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