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柴进确实很重视杨牧和鲁达两人,在把杨牧几人暗中接纳入府之后,又派了几骑,再沿着去往东京的道路跑一遍。

这是生怕之前那批人和林冲错过了啊!

在如此的安排下,林冲在杨牧入住柴府的第五日,赶了回来。

房间里的人不算多,光头僧人打扮的杨牧,豪侠打扮的鲁达,木在一边的林娘子,伺候林娘子的锦儿,作陪的张教头,主人家的柴进大官人。

沧州地处北方,不过十一月的天气,就有些干冷了。

“吱呀”

房门被猛的推开,几人看过去,那推开房门的不是风尘仆仆的林冲又是谁。

林冲推门,见到众人,脸上的神情似是高兴,又有几分自责,想说什么,却噎在了咽喉。

神色复杂,欲语还说。

而比林冲脸色更怪异的,却是林娘子,木在一旁的她,几步便冲了上去。

就在杨牧以为是要上演伉俪情深的时候,林娘子一巴掌就抡圆了扇在林冲脸上。

然后就这样仰头看着林冲,一言不发。

林冲对视着夫人的眼睛,也一言不发。

奇怪的发展看呆了屋里的众人,这什么情况?

兀的,林冲一把把林娘子拥入了怀中,让她靠着他的肩头。

林娘子也好似卸下了部的伪装,细声抽噎了起来,

“夫君,我们的孩子没了。”

林冲闻言,一言未发,只是把林娘子抱的更紧了几分。

杨牧几人见状,也抽身离去,把这安静之地留给这对苦命的鸳鸯。

张教头和锦儿就在林冲林娘子门外不远候着,杨牧三人走远了些。

“哎,怪不得我这苦命的弟媳一路上难发一言,怪我,我还以为是刺了高坎那厮受了刺激呢!”

鲁达门闷闷不乐,为自己的大意懊悔。

“唉,林教头一家真是磨难重重啊!”

柴进也是感慨,

“那恶贼人不仅派了强人过来欲取教头性命,就连家属亲眷也不放过,这世道真是怎么了?”

原来,不久之前,那陆谦带着几名好手来到沧州,奉着高坎的命令,欲杀林冲。

没想到,沧州城里到处都是柴进的眼线,还不等他们找机会动手,柴进就先找林冲合谋,设计反杀了一行人。

安生了没几天,杨牧鲁达闹东京的消息就传来了。

杨牧鲁达一听柴大官人如此说,才知道原来还发生了这等事!

“我看这鸟世道是该换新天了”,鲁达是个直爽的,这世道,如他这般强人,想过点安生日子都不行!

“鲁大哥,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别给大官人惹麻烦!”

杨牧几人是用着假形象,假名号入的柴进府,待的时间不长,还不怕暴露。

这换天之言却是人人都可能听到,若是有个心坏的,真是平白找麻烦。

柴进却是不慌,心里还有点暗自欢喜。

其实柴进也没有什么复国心思,毕竟柴周都亡了百多年了,就算有那想法大抵也是水中捞月,只是每每想到先祖的遭遇,心里便有些不爽利。

包庇那些所谓“江湖好汉”更多的只是想在大宋朝廷面前闹腾一下,找一找柴氏的存在感,不然真当官府不知道柴府藏着一批通缉犯呢?

如此行为,倒像是有些叛逆的落魄户,虽然现在我没落了,但你不能看不起我。

“不碍事,不碍事,这庄子里的侍者都是家生子,就算不小心听到了,也不会说闲话的”

柴进笑笑说着无妨。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儿,林冲寻了过来,见着三人,就欲一拜,鲁达一把扶住。

“你这兄弟,怎的还是如此多繁文缛节?”

林冲却是没有顺势而起,一用劲儿,就跪倒在地,

“林冲何德何能?先有哥哥护持在先,后又得杨兄弟点拨救助在后。

到了沧州,又得柴大官人庇佑,得以安身。

如今,为了小弟的愚蠢行事,致使哥哥与杨兄弟亡命天涯,柴大官人劳心劳力。

林冲一条残躯,虽九死不能为报。小弟在此,拜谢了!”

说罢,对着杨牧三人,“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杨牧三人去扶,林冲这才起来。

“林教头的气节我柴进是知晓的,柴某所做所为,不过是真心交教头这个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鲁达更是直说,“你是我结义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帮你帮谁。

倒是杨兄弟,是个义气重的,你可真要谢谢他。否则,莫说你们一家重逢,就是你家哥哥我,可能也会陷在东京,走脱不得。”

林冲听罢,又想拜谢,杨牧止住了他,

“不要多言。我和林教头一见如故,和鲁大哥相交莫逆,兄弟有难,岂能不帮。

鲁大哥尚且能为了一个陌生女子仗义出手,我杨牧见兄弟落难,若是无动于衷,那才是枉做为人了。”

林冲听得感动,柴进直觉震撼,鲁达心中只有三字回响“不后悔”。

“倒是如今,林教头一家重逢,可真是要找个安身立命的去处才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