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上面沾着血迹,后窗玻璃也碎了。

&ep;&ep;一道十分丑陋的裂痕。

&ep;&ep;他皱了皱眉,凝神看车牌。

&ep;&ep;的确是乔稚晚的车。

&ep;&ep;她昨晚真的来找……

&ep;&ep;梁桁正想着,脚步声已落在了他身后,少年的笑声冷淡又戏谑:“来这儿洗车,也不怕我把你窗户砸成那样?”

&ep;&ep;梁桁转过身来,怀野正微微抬着下巴。

&ep;&ep;对他示意后院那辆形容颇为狼狈的白色保时捷。

&ep;&ep;满脸的挑衅。

&ep;&ep;梁桁的目光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ep;&ep;他的脸上挂了彩,看起来伤得不轻,偏长的头发顺成了背头,两侧鬓角位置仿佛才剃过,缠了圈儿黑色的绑带。

&ep;&ep;他嘴角仍缀着青紫,穿着件吊儿郎当的黑色背心,甚至手臂、肩膀都是伤。

&ep;&ep;看着挺触目惊心。

&ep;&ep;脖子上的纹身仍张牙舞爪。

&ep;&ep;甚至因为他把头发都顺上去,而显得更加离经叛道了。

&ep;&ep;梁桁弯起嘴角来,略带嘲弄地笑了:“怎么了这是,跟人打架了?”

&ep;&ep;怀野倒是不恼,一手抄在口袋,抻了抻双腿,斜斜倚住了他的车身,支走了小丁,也慢条斯理地放了根烟在唇畔。

&ep;&ep;另一手摸出打火机,点燃。

&ep;&ep;烟气腾起,少年错落伤痕的脸隐匿在青白色的薄雾之后,那双黢黑的眸中仍是散漫的神色,却不知不觉多了几分隐隐的狠厉。

&ep;&ep;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也上下打量了下男人那身西装的正式穿着,不大客气地笑道:“穿这么人模狗样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个?”

&ep;&ep;梁桁冷冷地一笑,视线掠过后院那辆保时捷,心底多有不快,他又看了看这间简陋的洗车间,说:“你不上学了从港城跑到北京来,不会就是在这儿给人洗车吧。”

&ep;&ep;怀野咬着烟,直视他,嗓音却是倦懒:“突然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ep;&ep;“我就是碰巧路过了,忘了谁跟我说你在这儿,我正好过来打个招呼顺便洗个车而已,”梁桁说着,有点儿好笑地打量他脸上的伤:“顺便出于我们以前的交情,我想作为过来人给你一句忠告,年纪还小,别总在外头惹事了,读书还是很重要的,你才19岁,现在不玩乐队了,趁早回港城继续上学吧,别在北京混了,这也没你的地儿。”

&ep;&ep;怀野似笑非笑:“这是忠告?”

&ep;&ep;“不然你觉得呢?”

&ep;&ep;“我怎么觉得,”怀野顿了顿,饶有兴味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因为害怕我才跟我说这些呢。”

&ep;&ep;“我怕你?”

&ep;&ep;“难道不是吗?你的话,字里行间都要把‘你快走吧,我怕死你了’,‘怀野,我生怕你因为之前的事情报复我杀了我’写在脸上了,”怀野定定地看着他,唇角旋即扬起个嘲讽的弧度,“你这么怕我吗。”

&ep;&ep;梁桁失笑:“谁怕你了?你当你谁啊。”

&ep;&ep;“你不怕我,怎么连演出都不敢让刺刺他们去了?”怀野说,“把她赶到oni的是你吧。”

&ep;&ep;“我赶她走?怪也只能怪是刺儿非要找你当队内的吉他吧,”梁桁倒是没想否认,“愚人瓦舍是我的场子,我看你不爽,所以不让她的dirtyberry来了,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ep;&ep;“而且,不仅仅是刺儿,”梁桁眼神凶狠几分,看着他,“还有,你给我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ep;&ep;怀野更感好笑,一字一顿地重复,“你的,女朋友?”

&ep;&ep;“她的车就停在你后院,你别告诉我你们没什么?”梁桁可没忘了他上回故意挑衅说什么他女朋友挺漂亮的这种话。

&ep;&ep;“哦,你说她啊,”怀野缓缓地勾起唇,侧了侧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下,“你女朋友那么多,每次都不一样,我一下都没想起来是谁。”

&ep;&ep;梁桁脸色沉下几分。

&ep;&ep;怀野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轻吐烟气,“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你不特意跟我说还好,”

&ep;&ep;“……”梁桁皱眉。

&ep;&ep;“既然你说了,”怀野看着他,笑道,“那我不介意,离她再近一点。”

&ep;&ep;“——你敢?”

&ep;&ep;“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怀野起太早,这会儿困倦异常,不打算再理会他了,转身之际,侧眸朝身后的男人淡淡一笑,“以前的,昨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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