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桁看了眼她皙白的手腕,“你又糊弄我是吧,下午明明电话不接,发你微信也不回,要不是夏帷今晚叫我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手。”

&ep;&ep;“没有啊,我早消气了,”乔稚晚瞥他,“难道不是你更想跟我分手?”

&ep;&ep;“——我有那个想法的话今晚还会来?”梁桁往刚才怀野离开的方向瞧了眼,“你俩怎么回事?故意的是吧?”

&ep;&ep;“下午洗车碰见的,”乔稚晚想到暗处有人盯着自己就浑身不适,有点没耐心了,说,“不信的话你问夏帷?”

&ep;&ep;夏帷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火/药味儿半天散不掉,恐怕两人再吵起来,忙点头:“对对,我可以作证!”

&ep;&ep;梁桁仍醋劲儿很大:“那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来看他演出?”

&ep;&ep;“是我叫乔乔来的啦,”夏帷说,“你俩有话能不能进去说,都在门口杵着我今晚这个局不是白攒了?走走走,先进去,都消消气——”

&ep;&ep;说着就把他们推入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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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梁桁的乐队也常来这家livepub演出,一进来便四处呼朋唤友,夏帷拿来的酒是好酒,乔稚晚喝了两杯,不觉便有了醉意,却还是强撑着清醒,偶尔用余光掠过周遭,观察再有没有人来拍她。

&ep;&ep;梁桁招呼他那群朋友过来跟观赏什么奇珍异兽似地频频同她打招呼、问候,他们玩摇滚乐的离经叛道惯了,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拉大提琴的来这种地方似的。

&ep;&ep;梁桁总说她闷,其实乔稚晚上大学那阵玩儿的很开,每逢这种场合,眼睛和摄像头越多,她越能翻了天的玩儿。

&ep;&ep;只要有一丝一毫能刺激到rachel的可能,她就越放得开。

&ep;&ep;不过近年工作压力太大,棱角一点点地磨了干净,愈发曲意逢迎,脾性寡淡如水,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端的四平八稳,不得有丝毫的差池。

&ep;&ep;今夜彻底醉了,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她就是个容易喝醉,并且享受这种抽离现实的迷失感的普通人罢了。

&ep;&ep;没有舞台,没有灯光。

&ep;&ep;她什么也不是。

&ep;&ep;今夜梁桁都快招架不住她,前方那演出开了场,乔稚晚和夏帷二人便一路蹦到舞台下方去了。

&ep;&ep;rachel说她疯了。

&ep;&ep;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ep;&ep;如同自毁灭亡,音浪和人潮一阵阵地汹涌到她们身上,居然盼望灯光混着干冰落下时,能把自己焚烧殆尽。

&ep;&ep;乔稚晚知道,无论是台上的人。

&ep;&ep;台下的梁桁。

&ep;&ep;还是那个在暗处她看不到的人。

&ep;&ep;或是远在千里的rachel。

&ep;&ep;都在盯着她。

&ep;&ep;于是直到夏帷提醒她演出散场,她都毫无知觉。

&ep;&ep;耽溺于酒意,已经浑然失去意识。

&ep;&ep;只依稀察觉到,遥遥有一道比夏帷高出太多的身影,朝她走来,她还没看清他的脸,胃里就是早上那一阵熟悉的天翻地覆。

&ep;&ep;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胸膛,差点儿吐到他的身上。

&ep;&ep;他很大声地骂了句“我操”。

&ep;&ep;乔稚晚以为是梁桁或是谁,吐完了,清醒了些。

&ep;&ep;一抬眼,才发现是怀野。

&ep;&ep;他仍背着那把吉他,生怕她吐到他的身上,嘴里说着一些“你怎么又吐了”、“吐脏我的衣服我跟你没完”诸如此类带着轻嘲的话。

&ep;&ep;乔稚晚正是眩晕之间,再一眨眼,迎面坠入夜风。

&ep;&ep;不知是她带着他,还是他牵着她,就离开了身后这光影交迭的吵闹世界。

&ep;&ep;凉风渐起,乔稚晚虚脱至极,靠了会儿墙壁,都没空思考梁桁和夏帷去哪儿了,脚步虚浮着,对他颐指气使地道:“会开车吗?我送你来的,该你送我了吧?”

&ep;&ep;怀野根本没想管她,听到这句,他拿下唇上的烟,掸了掸,似笑非笑的:“会开啊,但我没驾照,你让我开不怕出事?”

&ep;&ep;“可以啊,你去开。”

&ep;&ep;她扬高了声音说,醉的不轻。

&ep;&ep;“——你没疯吧?”怀野总觉得她今晚有点不太正常,“打车不行吗?”

&ep;&ep;怀野话音一落,忽然察觉她靠近。

&ep;&ep;他一低头,便对上了那双酒后一层朦胧之后,仍十分清透淡然的眸子。

&ep;&ep;“嘘。”

&ep;&ep;她的指尖儿落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