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修了封家书,信中所言,无非就是告知萧老夫人自己已抵达应州,让她放心尔尔。

&ep;&ep;末了,让银铃差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ep;&ep;如今,万事俱备,就只差去祖茔上坟和上坟后那关键的一步了。

&ep;&ep;是夜,碧芜躺在榻上暗暗地祈求,千万别再生其他变故才好。

&ep;&ep;连着歇了两日,碧芜的身子终于算是缓了过来,当日,她起了个大早,坐上张朝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往萧家陵园而去。

&ep;&ep;萧家陵园建造在应州东面的青云山上,幸得山势平缓,还铺了石阶,倒没费碧芜多大气力。

&ep;&ep;此番她不仅是去父母亲坟前祭拜的,也要代替萧家众人前来祭祖。这些个事宜张朝都已替她准备妥当了,碧芜在朱氏的提醒下跪了几番,又上了几柱香,便算了了。

&ep;&ep;祭完祖,陵园的守陵人才领着碧芜往老安国公和清平郡主的坟前去了。

&ep;&ep;虽瞧见的只是一副冰凉的墓碑,但看见上头的名姓,碧芜缓缓跪下来,还是忍不住鼻尖一酸。

&ep;&ep;她似乎是天生与父母没有缘分,无论是养育她长大的芸娘也好,还是如今躺在这墓中,与她天人永隔的生身父母也罢,都无法让她承欢膝下,好好奉养。

&ep;&ep;虽早已没了与萧辙和清平郡主相处的回忆,但从酌翠轩的一花一草,她都能瞧得出,他们生前定是很疼爱自己的。

&ep;&ep;碧芜曾小小地试想过,若自己当年没有走丢,会是什么模样,也许她母亲不会郁郁而终,父亲也不会随母亲而去,他们阖家安好,其乐融融。

&ep;&ep;可她想了很久,都想象不出来那个场景。

&ep;&ep;因他们的面容是模糊的,身形也是模糊的,她不知道他们会是个什么性子,会如何教养她长大,但她相信,那一定很美好吧。

&ep;&ep;回府的路上,碧芜虽止了眼泪,却一直将脑袋靠在车壁上心情郁郁,直到下车前,才勉强想通了些。

&ep;&ep;逝者已矣,但她还有哥哥,有祖母,和她腹中的孩子,这一世,她想要尽力保护好她在乎的这些人。

&ep;&ep;见她近日没什么胃口,晚膳朱氏特意嘱咐大厨房熬了鱼汤,说是让碧芜补补身。

&ep;&ep;银钩端着汤进来时,碧芜正提笔伏在案前写信,秀眉紧蹙,斟字酌句颇有些苦恼。

&ep;&ep;虽说这封信简单,简而言之,就是今日去坟前祭拜,想起未曾在父母膝下侍奉过一日,便觉自责感伤,欲自请在应州为父母守孝两年,望祖母应允。

&ep;&ep;但这封信碧芜草了两遍,都觉言辞不够恳切,借口不够充分,担心被萧老夫人驳回。

&ep;&ep;她幽幽叹了口气,烦乱地将纸揉成团丢进篓里,却嗅见外间饭菜味飘进来,尤其是那股子浓重的鱼腥气钻进鼻尖,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一阵,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忙捂住嘴。

&ep;&ep;“姑娘,张婶特意命大厨房给您做的鱼汤,熬了好几个时辰呢,奴婢闻着实在是香,您……”

&ep;&ep;银钩话音未落,一阵呕吐声陡然响起,折身看去,只见她家姑娘面色惨白,正扶着桌角,干呕不止。

&ep;&ep;第18章

&ep;&ep;求药

&ep;&ep;银钩吓得险些将手中的汤碗摔在地上,慌忙小跑过去,“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ep;&ep;碧芜呕了好一阵儿,才渐渐止息,她捂着胸口,无力地抬眼看向银钩,“没事儿,许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才会如此,你给我倒杯水来吧。”

&ep;&ep;“诶。”

&ep;&ep;银钩正要去倒水,听见动静从外头跑进来的银铃已快一步将杯盏递到了碧芜手边,“姑娘喝水。”

&ep;&ep;碧芜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总算将腹中的恶心感压了下去,可指尖微微的颤意却是止不住。

&ep;&ep;怎会早了那么多!

&ep;&ep;前世,她是近两月才开始呕吐不止,可如今才一月有余,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ep;&ep;这该如何是好……

&ep;&ep;“姑娘。”见碧芜蹙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银铃担忧道,“要不奴婢去请个大夫吧?”

&ep;&ep;听到“大夫”二字,碧芜猛然抬起头,“不必了,不必去请大夫。”

&ep;&ep;她顿了顿,看向银钩,吩咐道:“我胃里不适,这鱼汤怕是喝不成了,倒了也浪费,你端下去,让院里的人分了吧。”

&ep;&ep;“是,姑娘。”银钩应声,迟疑着看了碧芜一眼,才端起鱼汤出去了。

&ep;&ep;银钩甫一踏出门,碧芜一把拽住银铃的衣袖,将她拉到身前,敛眉低声道:“银铃,一会儿,你悄悄出去替我去药房抓副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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