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傅昇看向舫内一角,挑眉笑道:“沈大公子,您瞧,谁来了?”

&ep;&ep;坐在那厢的人闻言放下酒盏,幽幽抬眸看来。

&ep;&ep;喻景彦唯恐他那六哥弄不清现下的情况,一开口便露了馅,忙抢先道:“大哥,真不是我带嫂嫂来的,我也没想到,嫂嫂她竟会来这儿寻你……”

&ep;&ep;男人已然站起身,阔步往这厢而来。

&ep;&ep;打入了舫内,碧芜第一眼便瞧见了他,一身暗色长衫虽是低调,可俊美的面容,高华的气度,仍令他佼佼不群,格外扎眼。

&ep;&ep;隔着层白纱,见他走近,碧芜生怕他认不出自己,咬了咬唇,努力压下羞窘,掐着嗓子娇滴滴唤了声“夫君”。

&ep;&ep;男人身子一僵,面色霎时沉冷下来。

&ep;&ep;站在一侧的喻景彦只觉背脊一凉,抬眼看去,果见他家六哥眸色锋利如刃,似要将他给活剐了。

&ep;&ep;他吞了吞唾沫,心虚地垂下眼睛。

&ep;&ep;他也不想带这位萧二姑娘来这种地方,可不知怎的,事情就莫名其妙发展成了这样。

&ep;&ep;碧芜本还有些担忧,但看眼前人入戏极快,下一瞬,薄唇微抿,面上浮现一丝柔意。

&ep;&ep;“夫人怎么来了?”

&ep;&ep;一只略带薄茧的大掌裹住她的柔荑,遒劲有力的手臂虚虚环在了她的腰身上,即便隔着幕篱,男人熟悉的气息仍是满溢鼻尖,那是一股淡淡的青松香混着酒香。

&ep;&ep;碧芜心下不自觉踏实了几分,但还是身子发僵,任由男人牢牢牵着她在一侧坐下。

&ep;&ep;舫中有人见此一幕,笑着调侃,“本还以为沈大公子不好女色,不愿让舞姬接近,原是家中藏了美人,怪不得这外头的野花都入不了眼了。”

&ep;&ep;见碧芜一副幕篱遮得严严实实,有人紧接着道,“沈大公子,这儿也无旁人,便让我们瞧瞧尊夫人的真容,也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将沈大公子你迷得神魂颠倒。”

&ep;&ep;“是啊,是啊。”

&ep;&ep;周遭人闻言都跟着起哄。

&ep;&ep;碧芜紧张地攥紧了帕子,就听耳畔男人低沉醇厚的声儿响起,“内子长居闺阁,面皮薄,难免怕羞,还请众位大人见谅。”

&ep;&ep;话音方落,碧芜就见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掌拢了拢幕篱上的白纱,将露出的缝隙又掩了回去。

&ep;&ep;他越是不让看,舫内人便越是好奇。

&ep;&ep;虽看不清楚面容,可光从女子进来时,那婀娜妖娆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肢,众人都能想象到女子绝美的姿色。

&ep;&ep;这种朦朦胧胧,求而不得的感觉让这些男人心生痒意,很快化作猥劣下流的眼神,似要穿过幕篱,扒去衣衫,将美人儿从头到脚看个透彻。

&ep;&ep;碧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甚至觉得恶心,止不住转过头去,往身侧靠了靠。

&ep;&ep;须臾,只听有人无趣地轻嗤了一声,“没想到沈大公子这般爱护尊夫人,竟一眼都不舍得旁人瞧。”

&ep;&ep;说话的这人是应州府通判何闫,官位仅次于作为瑜城知府的傅昇。

&ep;&ep;他这话中透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令舫中的气氛一时有些沉。

&ep;&ep;众人本以为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姓沈的商人多少会存几分眼力见,毕竟他如今的生意正是倚仗着这几位。

&ep;&ep;没必要为了个女人招惹这些个大人物。

&ep;&ep;然片刻后,却见那位沈大公子薄唇抿唇,淡然道:“何大人不知,都说女子善妒,在下看不然,若是让旁的男人多看我家夫人一眼,在下怕是会妒火中烧,恨不得造个金屋将她藏起来。”

&ep;&ep;碧芜闻言微怔,抬眸便见那人垂首看来,满目柔情,一字一句道:“这样便不会有人发现她,觊觎她,能让她一辈子,从头到尾只属我一人。”

&ep;&ep;话毕,他缓缓抬首,唇间含笑,在舫内睃视了一圈。

&ep;&ep;分明是一番深情的言语,讲的是金屋藏娇,可众人不知为何,只觉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ep;&ep;在座不少人脊背生凉,忍不住心虚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以为生了错觉。

&ep;&ep;一个小小的商人,何来这等本事!

&ep;&ep;而只有坐在男人身侧的碧芜知晓,这不是错觉,男人的笑意并不达眼底,方才他只是小小地撕开了伪装,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ep;&ep;不过刚刚那番话……

&ep;&ep;碧芜抬眸看向男人清隽的侧脸,若有所思。

&ep;&ep;他应当是想到了王府中的夏侍妾吧……

&ep;&ep;见气氛似乎更沉了,喻景彦忙笑着打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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