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季梅娘咳嗽了一声,道,“大姐,不是我说你,哪里有这么贬低自己女儿的?夏芳这孩子自来乖巧懂事,正是应该多心疼呢,大姐,你去把夏芳喊来,大家一起吃茶耍子吧,女孩儿家花期短,也就娘家这几年有人心疼,错过了这次一起耍子的日子,还不知道啥时候大伙能一起吃茶呢!”

顿了顿,见王氏仍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也是恼怒的,只能喊了刘三根的大儿子刘蜗牛去喊曲夏芳过来吃茶。

王氏不以为然,道,“哎哟,梅娘,就别浪费你的茶水点心了,那丫头生来就是个粗使丫头的模样,一棍子打不出个屁,一看就是一辈子没出息的样儿。”

季梅娘懒得搭理王氏这个糊涂人,只招呼一旁的几个小姑娘吃茶吃点心渣滓。

在乡下地方,的确没什么吃食,几个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一旁粗茶和点心渣滓。

在这一处边境小镇,茶叶是贵重物品,辽人和女真人都愿意出高价买茶,像村人这等贫困人家,连粗茶都是没得吃的。

季梅娘拿出素色的茶杯给每个女孩倒上粗茶,道,“城里的夫人和小姐都流行喝茶,大伙快尝尝这个茶滋味如何?这在辽人那边,可得一两银子才能买这么一小块的茶叶呢,而且高等茶叶,怕是数十两银子也买不到这么一小块茶叶!”

听说茶叶这么昂贵,一旁前来刘家玩耍的小姑娘和婆子都好奇不已,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粗茶的味道不怎样,但是众人也没人敢说出来,毕竟这是贵人才喝的茶叶,“好东西”喝到嘴巴里还不知道好歹,未免贻笑大方了。

此时,季梅娘又拿出了绢花来,道,“我最是喜欢年轻小姑娘了,个个看着都心情愉悦,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头花,你们几个小姑娘都一个人挑选一朵!”

在她拿着精美的礼盒走出来的时候,小姑娘们就抬头张望了,等听了季梅娘这番话,心里就越发的心动了。

季梅娘把礼盒打开,礼盒里摆放着十来枝颜色鲜艳,娇艳夺目的花朵,有红色,也有粉色,黄色,紫色等。

看着这般栩栩如生的绢花,一旁的几个女孩移不开眼睛。

季梅娘见状,心里越发得意了,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在城里,大伙都穿金戴银,这样的绢花更是随处可见,大姑娘小媳妇,个个都打扮得极为漂亮,哎哟,咱们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比城里人好看多了,就是没好好打扮,可真是可惜了。”

说着话,就把一旁的绢花递给刘红杏,道,“红杏,你拿过去,让小姐妹们一人选上一朵。”

“好勒!”,刘红杏乐滋滋的答应了,她早就看上了一朵玫红色的红杏花儿,正是合她的名字呢,当即接过绢花,直接就挑走了红杏花。

接下来,村里的几个女孩都挑了一朵绢花,并借了镜子,直接戴到了头上。

季梅娘又拿出来一旁的一个化妆盒来,拿出粉底腮红,对着刘红杏招手,道,“红杏长得真好看,就是皮肤黑了一点,来,四婶给你上一下妆!”

刘红杏听了这话,眼里快活极了,高高兴兴道,“谢谢四婶!”,当即坐在季梅娘跟前,让季梅娘给她上妆。

季梅娘拿了劣质脂粉在刘红杏脸上涂抹,很快,倒是把漆黑的皮肤给涂抹得白白一层,她又拿出口脂给刘红杏涂抹上,再给刘红杏梳了一个好看的头发,转头,刘红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哎哟,红杏看着都不一样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红杏看着皮肤像城里小姐一样白净了。”

“红杏头上的绢花可真好看啊!显得她更好看了。”

……

一阵的赞美之声在耳边响起,刘红杏整个人快活得好像又飞了起来。

接下来,季梅娘又给另外几个小姑娘都涂抹了胭脂水粉,描眉画妆,让一旁的几个女孩都高兴极了。

看着所有女孩高兴的样子,季梅娘状若遗憾的道,“可惜了,你们要是穿上一身绫罗绸缎,该出落得多么的漂亮啊!比城里的小姑娘还要好看百倍!”

这句话一说,一旁的傅兰娘和赵吟春等看着自己身子上的补丁衣服,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们生得这般的美貌,为何就托生在了乡下泥腿子家里呢?如果进了城,如果穿上漂亮的绫罗绸缎,该是多么的美貌?

曲婉莹看了看季梅娘身子上穿着的绸缎衣服,忍不住道,“四婶子,你身上的衣服,能……能借给我试穿一下吗?”

季梅娘看着曲婉莹莹白的小脸笑了笑,道,“可以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话,招呼曲婉莹跟着她进房间。

片刻以后,曲婉莹穿着季梅娘的绸缎衣服走了出来,这绸缎衣服九成新,上面绣着漂亮的花朵,做工非常精美,曲婉莹摸上去的时候,心跳有些加快,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终,却只能依依不舍去里间换上了她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