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洪义显然是在边拆边学,这张书桌看着普普通通,居然有很多的小细节,彰显出不一样来。

&ep;&ep;不一会出现了问题,一处榫头应该是断裂在里面,按照何信所学,这时候,就不应该再继续了,而是原样复原回去再做打算,可是王洪义居然用凿子……

&ep;&ep;“这样不行的!”何信立刻出言制止。

&ep;&ep;龙老爷子摆摆手:“他这手法,我早年见过的,你看好啊,这是以前顶级木匠师傅修复家具的专用手法——榫接榫。”

&ep;&ep;何信以前泡在图书馆,自认为也算是读的书汗牛充栋,获得异能之后开发了脑域,以前草草翻阅过的也全都记了起来,可是饶是这样也没能找到片言只语讲诉这种手法的。

&ep;&ep;他很是惊奇老爷子无以伦比的知识储备和记忆力。

&ep;&ep;龙剑铭可没有什么异能,更不是什么超强大脑,以他七十多的高龄居然能够做到这点,何信也不得不佩服他。

&ep;&ep;王洪义将榫头破坏之后,先是矫直木条,然后开始在损坏的那端进行切割,在一根老榉木桌腿上截下一个三角形来,生生制成一个两头都是榫头的物件,连接起来。

&ep;&ep;龙老爷子摇摇头:“小王,你这个木纹其实也可以找齐的。”

&ep;&ep;王洪义耸然抬头:“原来是这样,我说叔公当年说我太毛糙,原来是指这个。”

&ep;&ep;龙老爷子一笑:“不过也无妨,修旧如旧,单是这个两头榫就能看出你的功底来,能修成这样很不错了。”

&ep;&ep;王洪义得到了夸奖,干的更起劲了,一个小时后,他没让表弟打磨桌面,而是自己来,等磨完之后,轻轻一擦拭,一张穿越了时空出现的崭新“旧书桌”出现在众人面前。

&ep;&ep;王洪义显然很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手生了,长时间不做木工活,还真是有退步。”

&ep;&ep;“这是张南洋风格的虎爪翻盖书桌!”龙老爷子打开桌面,里面的一格薄层暗格露出来,“看看这讲究的,这是放书信手札的,这是放银两的,还有这些放笔墨的,这个空格直通下面的抽屉,可以放砚台、笔筒、笔架山和笔洗。”

&ep;&ep;何信也在围观这张书桌,根本看不出裂纹和缺陷,只不过虫蛀洞还在,木料的本来颜色都没变,经过打磨之后显得沧桑感十足。

&ep;&ep;三个“早”都完好无损,还被王洪义稍稍掏空了一点,看起来就像是郝秀文昨天才刻的。

&ep;&ep;“这手艺真是绝活啊。”何信赞叹不已。

&ep;&ep;何信觉得,这手艺已经在现代难得一见。

&ep;&ep;“小何,铺上书画毡!”龙老爷子兴之所至,已经握了一支斗笔在手。

&ep;&ep;这是要写大字的节奏啊。

&ep;&ep;何信和冯润立刻行动起来,磨墨的磨墨,铺毡子铺纸的铺起来,就等着龙老落笔。

&ep;&ep;“写点什么呢?”龙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好像挂了很多了……

&ep;&ep;再次看到书画毡下露出一角的三个早字,龙老爷子感慨的说:“当年郝先生在国难当头即为巾帼,危难之际不忘读书,盛世之始仍然以三早勉励自己,可谓宠辱不惊,危难不惧,心有警钟,长鸣不懈。”

&ep;&ep;何信听着也是心潮澎湃,郝秀文十六岁之前是一个热血青年,投身抗战洪流中,然而战争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参与的,被迫逃亡途中她是怎么转变思维转而投身考古学的,何信不得而知,但他知道郝秀文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

&ep;&ep;失神之际,龙老已经落笔,四个石鼓文的“宠辱示警”四个字跃然纸上,不是龙凤凤舞而是苍劲有力,宛如刀刻斧劈。

&ep;&ep;王洪义叔侄看不懂书法。

&ep;&ep;何信却一直看惯了师母清秀的字迹,现在看龙老爷子这笔字,感觉扑面而来的都是浩然正气。

&ep;&ep;“龙老,这是什么味道,是木胶吗?”周子耒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这副“宠辱示警”,顿时扑过来,“这副字写的太好了……”

&ep;&ep;何信眼明手快,直接收起来一边吹着,一边就想拿走:“龙校长,这幅得意之作我帮你收起来。”

&ep;&ep;“这个臭小子!”周子耒自然眼热,不过他没和何信计较。

&ep;&ep;龙老爷子瞪眼看着何信的背影,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ep;&ep;王洪义叔侄功成身退之后,周子耒才说明来意,是为了项目的事情。

&ep;&ep;不过周子耒没有直接说,而是先看了传的神乎其神的这张书桌。

&ep;&ep;三早先生不过是过去的先贤,这张书桌在文博学院还代表着龙老爷子隔空打了娄副院长的脸。

&ep;&ep;周子耒早就先就想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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