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或许是自己使用镰刀确实手生的很,过于外行,才让沐珩看出端倪。

&ep;&ep;果然,唐百衣如愿以偿地见到那嫌恶的目光。

&ep;&ep;沐珩后退半步,厌烦地挥挥手,“行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ep;&ep;唐百衣笑了笑,取了顶草笠戴着,径直坐在高粱杆中,开始抽剥甜甜的高粱红芯。

&ep;&ep;这磨粉的驴子好几家都有,只要出钱,那么人家巴不得抽着驴子劳作来赚钱。

&ep;&ep;花了一天时间,直到晚间,唐百衣终于将一整片的高粱杆抽剥出红芯,又在晚间借了驴子磨出一大捧甘甜的红芯渣,这才回了沐家。

&ep;&ep;“嘶。”一声吃痛的倒抽气,唐百衣揣着一包袱的红芯渣,藏在怀里,吹了吹手指。

&ep;&ep;整整一个大白天,唐百衣背靠大树,紧赶慢赶着时间终于将高粱红芯根根抽出。手指尖溃烂一片,指甲都磨损不少,更有小指的指甲翻开一半。

&ep;&ep;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ep;&ep;唐百衣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但愿没有被婆婆张氏发现,然而刚推开门,沐依依就像事先特意藏好般,尖细声亮出。

&ep;&ep;“嫂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珩哥哥都回来老半天了!”沐依依生怕没有人听见,将声音拔得高高,“莫不会是又去后山了吧!哪里全是男人啊!”

&ep;&ep;“男人”两个字被沐依依念得极重。

&ep;&ep;“呀!”又是一声刻意拔尖的嗓音,“嫂嫂!你还出血了!怎么一身的伤?衣衫这么凌乱!”

&ep;&ep;唐百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ep;&ep;想不到沐依依观察力倒是不错,但手指尖的渗血不过一点,在她嘴里怎么就成了“一身的伤”?还添油加醋地特意描绘了一番“衣衫凌乱”。加上之前的“后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跑到后山被匪徒怎么了。

&ep;&ep;须臾,一阵极其猛烈的剧咳声从后屋传出。

&ep;&ep;沐依依挤了挤眼,似乎完全看不懂唐百衣一脸的愤懑,兀自掩口吃惊,“被伯父听去了,这么怎生是好?嫂嫂,我也不想说不口,只是,这也太臊了。”

&ep;&ep;汹涌剧烈的咳嗽一阵接一阵好像要将五脏肺腑都咳出来般。

&ep;&ep;咳嗽声夹杂着婆婆张氏悲痛欲绝的哭天喊地声。

&ep;&ep;“沐珩去哪了。”唐百衣也觉得不对,怎么沐依依动静这么大,还没有人出来?

&ep;&ep;“伯父病加重了,都在后屋里头。”沐依依等了半天也没见后屋有人出来,反而是隔壁屋的沐别冷着一张脸,慢慢踱步出。

&ep;&ep;沐别面无表情,大晚上悠悠走出吓了沐依依一跳。

&ep;&ep;“三姐姐。”

&ep;&ep;沐别冷冷瞥了两人一眼,推门进入后屋。

&ep;&ep;这沐别的神情倒是和沐珩如出一辙,若不是早得知沐珩是养子,唐百衣险些以为这两人是亲兄妹。

&ep;&ep;当即,唐百衣匆匆跑入卧房将怀中高粱芯甜渣放了,快步也跑向后屋。

&ep;&ep;堂厅留下沐依依一人。

&ep;&ep;沐依依皱了皱眉,绞着帕子挥了挥,“好重的药味,臭死了。”

&ep;&ep;当唐百衣大步推门迈入后屋,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更是响彻整个小间。

&ep;&ep;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ep;&ep;“公公?”

&ep;&ep;这是唐百衣第一回见到卧病在榻的公公,沐家老头子。

&ep;&ep;瘦骨嶙峋!

&ep;&ep;深陷的双眼,瘦削凹陷的脸颊,敞开衣襟露出的锁骨更是不成人形。剧烈的咳嗽让老头胸脯上下突兀地起伏,好像整个胸腔都要炸裂开般。

&ep;&ep;这哪里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p;&ep;简直是一具尚有生命的骷髅架。

&ep;&ep;“爹爹。”沐别面无表情,还是上前一步握住老头的手,“今日服药了么?”说话是对着张氏说。

&ep;&ep;张氏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干嚎声不断,“吃了!你!”张氏指着唐百衣手指颤抖,“贱蹄子!你白日都干什么去了?一整天都不回来!那个小浪蹄子喊你什么?后山招野男人去了?你非得把沐家惹个鸡犬不宁才消停么!”

&ep;&ep;横插来的无端指责。

&ep;&ep;唐百衣看了身边沐珩一眼,自己去做了什么,沐珩最是清楚。

&ep;&ep;“我田里干活呢,珩郎知道的。”

&ep;&ep;张氏依旧不依不饶,“干什么田里活要到大半夜才回来?你个贱蹄子蒙谁呢!咱们沐家像是瞎眼的人家么!今日你不把这话说清楚!不许出门!”

&ep;&ep;榻上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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