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哪怕是被最心爱的女子背叛、被亲生父亲误会,被幽禁折磨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仍然保持最澄澈纯真的心,用那样无害而无知的眼神去看这个世界。

&ep;&ep;如果不是沉积在他身上的毒发作,他也许可以试着成长,去学做一个千古明君。

&ep;&ep;……

&ep;&ep;李佑鸿闭眼,不再去想这些。

&ep;&ep;南蛮的马比大康的好,脚程很快,不到一个月便能到大康国度……如此算来,温远洲十天之后前去护国寺,知道一切,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p;&ep;所有事情,马上就要有一个了结了。

&ep;&ep;*

&ep;&ep;日子匆匆而过,龙榻上的太元帝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ep;&ep;清乱会最会的便是控制人如何死,连日日照顾在侧的四皇子李佑希都没有察觉出端倪,只觉得太元帝是病入膏肓,再也撑不住了。

&ep;&ep;完颜提前两天给温远洲开了药方,嘱咐他等待时机,给太元帝端上这碗送命药。

&ep;&ep;温远洲笑着接过,恭恭敬敬地道:“是。师叔放心,我一定将这事办好。”

&ep;&ep;他抬起头,眼睛中带着笑意,“师叔你就……安心地上路罢。”

&ep;&ep;完颜并没有察觉出不对,拍了拍温远洲的肩膀,“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大使者与二使者不日便要抵达京郊,我现在便得想法子出宫了。”

&ep;&ep;温远洲道:“现如今,大康皇宫尽在我等的掌控之中,师叔想出宫,又有谁能拦得住您呢?”

&ep;&ep;“师侄啊……你这话便太骄傲了些。”嘴上虽这么说,完颜脸上的笑意却是藏不住了,“等到李佑鸿成功登基,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ep;&ep;温远洲回以微笑,不再接话,将药方塞进袖中,然后作揖,“恭送师叔。”

&ep;&ep;完颜心满意足地离宫,将这气派的皇宫甩在身后。

&ep;&ep;然后,看似平稳的一切……顷刻间全部脱轨。

&ep;&ep;暴风雨的前奏,是从温远洲发疯一样撕碎完颜给他的药方开始。

&ep;&ep;太元帝并没有按照完颜的计划,被特制的药方毒死。

&ep;&ep;盘龙殿中的奴仆被清走,偌大的殿内,只有李佑鸿一人。

&ep;&ep;他缓缓地朝龙榻走去,每一步都那么慎重、那么慎重……就好像每落下一脚,便会留下一个巨大的、永远无法逆转的坑洼一般。

&ep;&ep;太元帝好不容易清醒着,正倚在软椅上。

&ep;&ep;他看着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穿着最爱的明黄色蟒袍,向自己走来。

&ep;&ep;“文儿……”

&ep;&ep;他这样叫了,却没有听到回应。

&ep;&ep;李佑鸿定定地站在龙榻前,眼中是太元帝无法读懂的色彩。

&ep;&ep;“文儿?”

&ep;&ep;他又叫了一声。

&ep;&ep;仿佛凝固在原地了的李佑鸿终于有了动作。

&ep;&ep;他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领子,一把将明黄蟒袍扯了下来,重重的地扔到了一边。

&ep;&ep;太元帝吓了一跳,想要起身,却根本没有力气,只好喊了一句,“你在干甚么?!”

&ep;&ep;李佑鸿淡淡地道:“父皇,我不喜欢明黄色。”

&ep;&ep;太元帝:“!!!”

&ep;&ep;太元帝:“……你、你说甚么?”

&ep;&ep;一代开国大帝惊慌失措的神色,落在李佑鸿眼中,竟激不起半分波澜,“我与李佑文……也没有半点关系。”

&ep;&ep;他直对上太元帝浑浊的双眼,“……就连血缘关系,也只能从各自的母亲上算。”

&ep;&ep;话音刚落,那太元帝便脱了力,连软枕都倚不住了,直接滑落了下来,“你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

&ep;&ep;“你是故意骗朕的!你是……!”

&ep;&ep;滑落到地上的太元帝想要抓住李佑鸿的脚,费劲了所有力气,却被李佑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ep;&ep;李佑鸿缓缓向后退了一步,默然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太元帝,“让父皇失望了。”

&ep;&ep;“欺骗父皇,我寤寐难安……总觉得让你知道这一切,才是对你的惩罚!”

&ep;&ep;说完这句,他挑起眉毛,竟然笑了,“其实我对这你打下来的江山没有任何兴趣……我费尽心思地夺嫡,除去为了保命,就是想让你尝尝这绝望的滋味!”

&ep;&ep;他地下头去看狼狈的太元帝,“怎么样?我的父皇……你伤心吗?!难过吗!现在知道作孽太多是会有报应的了么?”

&ep;&ep;太元帝急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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