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不比常人,充满了苦难折磨,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父母关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好的了。明明是个冷情冷心之人,却也不想让儿女重复他当初的童年,所以愿意做出父亲的姿态来,如此甚好。

&ep;&ep;将两个孩子都收拾好后,天色稍晚,到了晚膳时间。

&ep;&ep;阿尚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她的小碗和小勺子,旁边的摇车里坐着六七个月大的小婴儿,正用胖子攀着摇车车沿,一双眼睛好奇地朝着餐桌上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名堂。

&ep;&ep;曲潋喝了口汤,瞅了一眼攀着摇车将脖子伸得老长的儿子,和纪凛道:“真的让祖母给胖团取名字?”

&ep;&ep;原本这是纪家的嫡长孙,名字应该是由镇国公这位一家之主来取的。只是如今父不成父、子不成子,情份皆无,只是维持着表面功夫罢了。镇国公虽然欣喜孙子出生,但想到当初随便给孙女取的名字,便没好再腼着脸过来了。这取名儿的责任,便落到了淑宜大长公主这位长辈身上。

&ep;&ep;“祖母说,如果我有好的名字,也可以给他取,并不一定需要让长辈取。”纪凛温言笑道,看向儿子的目光很是温和从容。

&ep;&ep;淑宜大长公主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孩子的祖父不中用,那就让孩子的父亲取。

&ep;&ep;胖团见父亲朝他笑,也咧着嘴笑起来,两只小手拍着摇车边缘,嘿嚯地叫着,自个笑得开心。

&ep;&ep;“真是傻孩子一个!傻乐什么呢?”曲潋探手拿帕子给他擦流下来的口水,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子。

&ep;&ep;“娘,弟弟不傻!”阿尚拿着自己的小汤勺喝肉糜羹,边为弟弟说话,抬着眼睛瞅着人的模样儿,实在是讨喜,让人心都软了。

&ep;&ep;曲潋笑着逗她,“刚才弟弟还掐你,你这会儿就忘记了?”

&ep;&ep;阿尚眨巴了下眼睛,想了下,然后又摇摇头,小孩子果然不记仇,让曲潋笑得越发的欢快了,摸摸她的小脸蛋,赞了一声:“我们阿尚是好姐姐!”

&ep;&ep;阿尚朝她咧嘴笑,一口小米牙十分可爱。

&ep;&ep;一天时间便这般悠然而过,在船上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围着两个孩子而转,夫妻俩一起,不过都是一些锁事而已,平淡而充足。

&ep;&ep;可能是白天睡了会儿,晚上曲潋倒是没有那么累,终于将小祖宗胖团给哄睡了,才回房去歇息。

&ep;&ep;纪凛坐在灯下执笔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便搁了笔,宫心忙打来清水给他净手,收拾案桌。

&ep;&ep;修长白晳的手浸入水中清洗,接过丫鬟呈来的帕子试净手中的水渍,见她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不禁含笑看她,“怎么了?”

&ep;&ep;曲潋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气氛太好,让她总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了反而伤感情,索性便淡淡一哂,将之揭过。

&ep;&ep;纪凛却知有异,过来携了她的手,也不让丫鬟过来伺候,和她一同进入内室歇息。

&ep;&ep;躺到床上后,他如同往常般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臂上安睡,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部,极有规律地拍抚着她。

&ep;&ep;“暄和,你还记得你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么?”黑暗中,她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ep;&ep;“自是记得。”他微微笑了下,“我记事极早。”

&ep;&ep;曲潋心里升起一种“果然如此”之感,丝毫不意外。也因为如此,才让她嗟叹,不忍提及那些事情免得教他伤心,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可是有些东西,仍是在心口留下疤痕。如今他为了她,努力地做好为人夫、为人父,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ep;&ep;想罢,终于将心里的那股浊气吁下,搂着他安睡。

&ep;&ep;睡至半夜,曲潋突然惊醒,伸手一摸,身边的位置已然空了,只剩下些许的温热。

&ep;&ep;曲潋瞬间清醒,心头有几分慌张,一骨碌地便下了床,扯过一旁箱笼上放的衣服便披上,打开船舱门。

&ep;&ep;“少夫人?”守门的宫心忙提了羊角宫灯过来。

&ep;&ep;“世子呢?”曲潋劈头就问,还未等宫心回答,又道:“出什么事情了?”

&ep;&ep;“也没什么事!”宫心忙道:“有不长眼的宵小想要打劫,世子出去瞧瞧情况了。”

&ep;&ep;“不对!”曲潋没给她唬弄住,“这是官船,哪有什么不长眼的宵小?难不成是……”

&ep;&ep;虽然未说完,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ep;&ep;纪凛前年奉旨南下,后来虽然因宿疾暴发大病一场,可是也将江南一带的那些江湖势力都悉数换了个遍,更将北蛮这些年在大周埋下的探子和势力都捣毁得差不多,可到底还是有些残余势力逃走了,那群亡命之徒,最不怕惹事,得知他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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