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走吧美人儿,回家了。”

&ep;&ep;温阮从大衣口袋里抖落出一串钥匙,拎在指尖冲陈文武晃了晃。

&ep;&ep;“住画室,来么?”

&ep;&ep;陈文武瞪着俩大眼睛,反应了半天才悟出温阮的话里有话,脸腾地便红了。

&ep;&ep;“来来来,肯定得来呀!”

&ep;&ep;画室里一如七年前那样,只是略有些陈旧。今夜月光姣好,温阮便也没有开灯,任由月光洒进屋来。

&ep;&ep;他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向陈文武:“还想当模特不?”

&ep;&ep;陈文武咧嘴一笑:“当,当一辈子。”

&ep;&ep;不知是谁一时情动,踢翻了脚下的笔筒,笔滚落一地。

&ep;&ep;温阮弯腰想捡,被陈文武一把按在讲台上动弹不得。

&ep;&ep;陈文武将温阮的手固定在头顶,凑近他耳畔哑着嗓子低笑道:“专心些,温老师。”

&ep;&ep;温阮看到陈文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寸寸流连于他的身体,像是要喷火。感受着那人粗重的鼻息,他有些不自在地将头扭向一边,却又被他强势地掰回。

&ep;&ep;“看着我,阿阮。”

&ep;&ep;“陈文武,你就是个土匪。”

&ep;&ep;“叫武哥……”

&ep;&ep;窗外的树影落在墙壁上,恰巧给叠了的影子加上翅膀。月亮像是无意窥探到了什么,悄然钻进了云层只留下一层荧荧光晕。

&ep;&ep;“那时我天天坐在后面看着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现在的样子。”陈文武轻抚着温阮的脸,眼神里充斥着疯狂的迷恋。

&ep;&ep;“朽木……”

&ep;&ep;“遇见你,我该是朽木逢春,还生出花了。”

&ep;&ep;“哟,土匪什么时候变诗人了……啊!”

&ep;&ep;“闭嘴。”

&ep;&ep;声音被那人用嘴恶意地堵在嗓子里,转而就变了调。

&ep;&ep;……

&ep;&ep;远处传来德彪西的《月光》,可能是音乐系某个努力的学生还在琴房练琴。音乐声掩盖了画室中难耐地呼吸,两人将用于作画的深蓝色天鹅绒铺在地上,并肩躺着,身上的细汗都还未消。

&ep;&ep;“陈文武,刚刚不会让人听见了吧?”

&ep;&ep;“放心,就你平日里的那副样子,有人听见了也不会信。”

&ep;&ep;陈文武仍是一脸回味。

&ep;&ep;“明天有课么?”

&ep;&ep;“没。”

&ep;&ep;陈文武一个翻身又压了上去。

&ep;&ep;“那咱继续吧!”

&ep;&ep;……

&ep;&ep;清晨,天蒙蒙亮,塑料袋被风卷着在巷中四处游荡。二人估摸着谢晚云和南风应该都还没起床,便悄摸地回了家。一打开门,就看到谢晚云正坐在沙发上剪指甲。

&ep;&ep;“六哥,阿阮,你们昨晚上哪儿去了?”谢晚云一脸狐疑。

&ep;&ep;陈文武咳嗽了一声:“那什么,温阮加班来着,昨晚在学校陪他。你这是起床了还是没睡啊?”

&ep;&ep;“别提了,夜里做了个恶梦。”

&ep;&ep;谢晚云挪挪身,从茶几上取过烟和打火机,走到窗边打开了窗。

&ep;&ep;晨间潮湿而清新的空气使谢晚云的头痛好转了许多。

&ep;&ep;“我梦到南风他爸死了,还非要我下去陪他。弄得我再睡不着了。”谢晚云徐徐吐出口烟来。

&ep;&ep;陈文武和温阮对视了一眼,温阮示意陈文武先去洗漱,陈文武会意。

&ep;&ep;温阮回头看向谢晚云,见她正对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出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讲南译的事。

&ep;&ep;最后倒是谢晚云先出声了。

&ep;&ep;“阿阮,你当初是怎么就甘心留在安城了?你们搞艺术的,来安城这样的破地方,简直是葬送了。”

&ep;&ep;“起初是想逃避,后来就遇到了陈文武。”

&ep;&ep;谢晚云莞尔一笑,竟透着股少女的俏皮:“六哥魅力就是大!想当年他就住我家隔壁,从小就爱带我去看电影。那时候喜欢他的姑娘可多了,你知道的,六哥年轻的时候长得精神,还没人打得过他。有次他为了我跟人结仇,被一大群人堵在死巷子里打,生生打坏了人家十几根棍子他愣是没说一句软话。最后浑身是血的往那儿一站,就这么狠狠盯着,倒是把打人的人给吓跑了……”

&ep;&ep;谢晚云眼含笑意的看向温阮:“我就说这样的人怎么会一直不结婚,其实就是在等你呢。你跟着他,值。”谢晚云按灭烟头,自嘲道:“不像我……”

&ep;&ep;烟在手中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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