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芸香正在做绣活,林泠看了眼,认出是一件披风。黑色的底子上,用金色的绣线勾了边,一件普通的披风便显得华贵了些。

&ep;&ep;“请坐吧。”她停下针线,抬起头来,“这披风我都做了好些日子了,原想让他出征带着,可那日偏偏还没做好,他走后,我索性就搁置了。”

&ep;&ep;已经搁置了的披风现在又拿出来,足以证明她心乱如麻。

&ep;&ep;林泠坐下,安静地听着她说。

&ep;&ep;“他与我说起过你。”江芸香平静地说道,话里意思却有些不明。

&ep;&ep;林泠心内叹气,面上淡笑道:“一晃多年未见,多谢他还能记得我。”其实她和程诩没什么往事可回忆,不过就是儿时一起读过几天书,她那时才六七岁。两家也曾有过结亲的意向,但因种种原因没结成。程诩比她大四岁,以兄长自居,自然不同意结亲。

&ep;&ep;又因为要避免陛下猜忌,他们两家后来往来少了许多。清州许多官员都以为他们两家因长子长女未结成亲而反目成仇,直到今年年初,两家竟为另外一双儿女结成了亲,不得不说,当时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ep;&ep;江芸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起这个,程诩说起过的人很多,她唯独将林泠记得最清楚。在程诩的只言片语里,她勾勒出一个聪慧灵秀又温婉动人的姑娘,有时想想都不免自惭形秽。

&ep;&ep;“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她收了针线,将披风仔细叠了,放在一旁,“消息传来时,我就感觉天都要塌了。”

&ep;&ep;林泠垂眸,不忍看这位妻子的眼睛,也不想把自己眼神里的担忧泄露出去。这时候该说什么呢?吉人自有天相?言语太过单薄,无法安慰人心。

&ep;&ep;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屋子里小儿咿呀的声音传来。江芸香面上终于带了丝笑,“是我儿文骁。”她招手让奶娘将程文骁抱过来。

&ep;&ep;可爱的小孩子最是惹人喜爱,林泠也笑着去逗他。

&ep;&ep;江芸香教他喊“姨”,他呀了几声,倒真的喊了出来,只不过听着像“咿呀”。

&ep;&ep;“我下个月大婚,希望你们一家都能来。”临走时,林泠衷心道,她希望程诩安然无恙。

&ep;&ep;第14章

&ep;&ep;浮生事难料,且将心事告。

&ep;&ep;隔天林太守就派了人往嘉台去,他本想自己亲自前去,但清城太守府也不能离人。最后还是让得意门生何子晖携了太守令坐镇嘉台。

&ep;&ep;逃跑的海盗头子又被抓住了,程亭还将之前的余寇一网打尽,真正肃清了清州边境。这是件大功,朝廷连夜召他回京复命。

&ep;&ep;“将军,该启程了。”

&ep;&ep;程亭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上望着海,今日的海面很平静,穿梭着各式渔船,远没有那日的波涛汹涌。没有了海盗,渔民们便放心地出海讨生活去了。他们还活着,多好啊。

&ep;&ep;“来的人是谁?”

&ep;&ep;“何家六爷何子晖。”

&ep;&ep;他点点头,道:“那是个有能耐的。”这样他也能放心,嘉台县令也有能力,可惜终究差了点。肃清海盗之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要回京,只能将这摊子留下。

&ep;&ep;副将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禀告:“二公子也在路上。”

&ep;&ep;“他……”程亭想说什么,但还是叹口气,“随他来吧。”他的大儿子已经凶多吉少,程家的宿命就是如此,小儿子终究要经点风雨。

&ep;&ep;何子晖带着程让去了嘉台,阿沅一下子松懈了许多。埙还是照常练,但没有了那种紧迫感。闲来无事时,又可以和十九唠嗑了。

&ep;&ep;她转了转珠子,“十九?”

&ep;&ep;过了好一会儿,十九才接通,“我这正忙着呢,怎么了?”

&ep;&ep;“我要新资料。”

&ep;&ep;十九装傻,“什么新资料?没有新资料啊。你那边不是挺好的嘛,要什么新资料。”绕来绕去不过就是两个字——没有。

&ep;&ep;阿沅眉眼冷淡,将珠子往桌边磕了磕,威胁道:“给不给?阿秀只给我看过初期资料,肯定还有的,你不给,程让死了就没人管了!”

&ep;&ep;十九大概真的很忙,随口就道:“哪那么容易死,你死了他都不会死……呃,我刚刚说错了,我马上给你发资料!”叮咚一声,阿沅脑海里就浮现出一段文字内容,可她这会儿没闲心去看了。

&ep;&ep;“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死了他都不会死?”

&ep;&ep;十九上次还说她是那只蝴蝶,扇扇翅膀差不多就能改变历史进程,这会儿又换了个说辞,她不得不怀疑,十九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ep;&ep;“不跟你说了,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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