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虽然下了轿只有几步路,石太后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连脚步都轻快许多,仿佛重回做姑娘时的光景。

&ep;&ep;以致于她都忘了面前是她侄女,只当姊妹间闲话家常,“好不好看?”

&ep;&ep;石景兰:……她承认,自己有点被吓着了。

&ep;&ep;不过还是尽力恭维,“挺好的,母后在哪儿制的新衣?臣妾瞧着都有些眼热。”

&ep;&ep;石太后并不避讳,“可不正是那纪氏,长清请她来静园做衣裳,哀家顺便也得了一件,样子倒好,就是不大衬年纪。”

&ep;&ep;其实是明贬暗褒,是人哪有不爱年轻的?可石景兰一听到纪氏两个字便忘乎所以,心想果然被自己料中了,姑母这趟居然无功而返——说好是去问罪的,如今瞧着却是宾主尽欢,只怕姑母早忘了此行目的。

&ep;&ep;石景兰不免有些微醋,“纪夫人的手艺不错,只是眼光仿佛欠妥,这绿色只合卑贱之人所穿,母后您气度高华、不怒自威,似乎不大相宜,倒是可惜了这料子。”

&ep;&ep;本来想上点眼药,哪知石太后却倏然冷下脸,“如此说来,这衣裳倒是给你穿正好?”

&ep;&ep;正逢高兴的时候,偏偏听此扫兴之语——谁说身份高贵就不能穿绿色了?先帝爷的棺椁还镶嵌着老大一颗绿宝石呢。

&ep;&ep;从前也没觉得侄女这般讨嫌,大概真是宫里住久了,学得阴阳怪调,看来是得添添活气。

&ep;&ep;石景兰望着姑母扬长而去,只觉满腔懊恼,不过就是出去了几天,怎的什么都变了?

&ep;&ep;隔天更传来一个跌破眼镜的消息,石太后叫了一个戏班子进宫,要连唱三天小戏。

&ep;&ep;非年非节的,做什么如此折腾?石景兰本来想找姑母再聊一聊皇帝的事,然而石太后沉浸在荡气回肠的戏文中不能自拔,兀自将她赶了回来。

&ep;&ep;石景兰:……合着姑母有了消遣就不要她了?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ep;&ep;*

&ep;&ep;关于石太后的离去,长清对外只说乳母家中有了变故,要回家探亲。

&ep;&ep;纪雨宁并未觉得什么,只要有人付账就好——横竖公主府会一力包办的。

&ep;&ep;她给长公主做的衣裙也已完工,长清却不想亲自查看,而是打算召开宴会,再于宴会上惊艳亮相,揭开惊喜。

&ep;&ep;此举既能满足她身为公主的虚荣心,也有助于纪雨宁在京城扬名。

&ep;&ep;纪雨宁没有异议,“只要殿下信得过我就好。”

&ep;&ep;长清莞尔,倘若说之前她对纪雨宁的手艺尚且心存疑虑,可当见识过她为太后量身打造的那套衫裙之后,长清便彻底放心了。

&ep;&ep;可见李家埋没了她多久,一颗明珠被淤泥浸染,渐渐失却光辉,若能让它重放异彩,长清觉得这也是功德一件。

&ep;&ep;当然她有公主的骄傲,说好留待宴会再穿,就绝不会先去过目。到时候若出了岔子,这责任也得纪雨宁来担的。

&ep;&ep;楚珩悄悄道:“不如我先替你问问公主的意思?”

&ep;&ep;毕竟审美是很私人的事,那件衣裳他也先行看过,喜欢的会称之为富丽,不喜欢的就该斥责俗艳了——何况纪雨宁又是这样大刀阔斧的手笔,并不吝惜添加色彩。

&ep;&ep;倒是之前给太后做的那套,虽然剪裁偏轻盈飘逸,可整体仍是走雅致舒缓路线,出不了大错。

&ep;&ep;纪雨宁笑道:“怕什么,公主若是生气,我正好接你出去。”

&ep;&ep;趁势摸了两把楚珩的脸——他倒是挺注意保养的,肌肤又细又滑,半点看不出粗糙。

&ep;&ep;楚珩:……合着二女争夫的戏码还没玩够是吧?

&ep;&ep;来日揭穿真相,他瞧纪雨宁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白吃了这些天的醋,结果发现公主是他姐姐——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ep;&ep;长清很快对外发了帖子,因这回是家宴,邀请的多为亲眷一类,除了太后母家蔡国公府的兄弟姐妹们,剩下的多是王亲宗室。

&ep;&ep;其中一位刚从西北回来的兆郡王楚珏,年方十七,模样却生得十分英气。

&ep;&ep;玉珠儿远远瞥见,不由得跟郭胜咬耳朵,“这位郡王倒怪像楚公子的。”

&ep;&ep;郭胜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才发现啊,一屋子亲戚不像才出奇呢。

&ep;&ep;第30章.&ep;宴会&ep;怕是当今不喜欢女的吧?

&ep;&ep;纪雨宁这回的身份亦主亦宾,她不是来做客的,自然也无须入座,到时候协助长清公主将那身衣裳换上就好——实话实说,款式颇有点繁复,公主一个人怕是还没法穿呢。

&ep;&ep;尽管如此,长清还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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