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凌辄几乎是飞奔着进了门。

&ep;&ep;太阳这时已经彻底地沉下去,天边还有着晚霞的红光,仍然是光亮的天色,然而黑得非常快,凌辄从阮家正门跑到阮流今的小院子的空挡里,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便已经到了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的时候。丫鬟刚刚点上灯烛,便看见凌辄走进来,连忙喊了一声凌公子,连诧异都忘记了。

&ep;&ep;阮流今恹恹地看着一本无聊至极的经史论著,通篇玄而又玄的空话,却不知为什么备受朝廷官员推崇,心中鄙夷,官当得久了,总是会学一些华丽的空话和漂亮的场面话。

&ep;&ep;凌辄未经人通报进来的时候,阮流今以为是进来服侍的丫鬟,便懒洋洋道:“灯光不够亮,拿剪刀剪一下吧。”

&ep;&ep;凌辄轻声问:“呃……剪刀在哪里?”

&ep;&ep;阮流今猛然抬起头,惊诧地看着进来的人。

&ep;&ep;凌辄笑着看他,将美人惊诧的表情尽收眼底。“看见我,就这么不高兴吗?”

&ep;&ep;阮流今问:“今日……是初五了吗?”

&ep;&ep;凌辄走过去俯下身拥住他,“我在宫中总是觉得心神不宁,便向陛下告假前来看你。”

&ep;&ep;“你是说……你因私忘公,现在来了这里?”阮流今道,“陛下怎么会同意?”

&ep;&ep;凌辄抱得越发的紧了,道:“我已经向陛下言明一切了。”

&ep;&ep;阮流今猛然抓紧了凌辄的衣角:“你……你这是……”

&ep;&ep;“我就是要告诉你,”凌辄坚定道,“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没有你重要。”

&ep;&ep;阮流今忍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你……笨蛋啊……”

&ep;&ep;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可能是会身败名裂的啊?若是陛下厌恶断袖呢,从此以后便再也不得陛下的信任,就等同于亲手葬送了仕途。

&ep;&ep;我这般阴暗地想着要拉着你一起死,拉着你一起痛苦……我……

&ep;&ep;其实……不值得你这样啊……

&ep;&ep;凌辄抬起头,轻轻吻住他,唇间溢出轻声的呢喃:“我……才不是笨蛋……我知道什么是……最宝贵,最重要的。”

&ep;&ep;阮流今伸手抱住他,倾尽一切一般的回应着他,从今以后,只愿满心都是希望他更好的,再不愿那般阴暗地想着要一起去死做那鬼魂情侣。

&ep;&ep;只是他这般做法,又会如何被凌家的人对待呢?

&ep;&ep;大司马满心都希望凌辄能够将凌家的势力更加壮大,兰芝玉树的人家总不能就此断在这一代。

&ep;&ep;虽说凌家并不是只有凌辄一个人出众,但是凌辄终究是其中之最,若是传出与阮家小公子相互爱慕的传闻……凌阮两家的断袖……凌家和阮家又将会是什么情景?就算是自己的父亲这般在阮时锦的劝说下体谅了自己,默许了自己和凌辄的关系……可是,这种行为若是落到了凌家人的眼里,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呢?会不会是阮家早已知道并且有意纵容,目的是在凌家这一辈的翘楚的身上涂上永远不能洗清的污点呢?是不是会觉得这是阮家的人的恶毒心思呢?

&ep;&ep;第三十五章

&ep;&ep;凌辄拥着阮流今,内心无比的安宁。这一刻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和小阮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ep;&ep;然而终究是将这世界太过理想化了。

&ep;&ep;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阮时锦去用绝佳的口才、以自身的痛苦去劝说一遍,凌大司马无论如何是不能允许自家儿子去当一个分桃断袖的家伙的,更何况凌辄的身上还有秦家的婚约。

&ep;&ep;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想不了那么多。

&ep;&ep;如今是连皇帝都知道了的事情了。

&ep;&ep;就算是成为凌家的罪人,也还是要和小阮在一起的,凌辄在向烈帝坦白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他们,然而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活着,若是不能为自己而活,那岂不是白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ep;&ep;月亮已经升至正空,即使是没有这万家灯火,天地间此时应该也是一样的清晰亮堂。柳熙年正在皇城的定鼎门楼上看向即将宵禁的鼎门街,各色人皆在匆忙的行走,忙着在宵禁之前回到家。柳熙年凌辄随从自城门楼上下来,慢慢地往宫城方向走。监门卫负责各宫宫门以及各个城门的安全,监门卫将军自然是需要巡视一番。

&ep;&ep;一路看着宫城里的侍卫与宫女们来来往往,灯火通明的景象,柳熙年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单独待在自己别院中的异族少年,那个家伙,一个人在府中,不知道是不是会觉得孤单呢?是不是会寂寞呢?自己去拜托阮流今每日照看是不是做错了?那般告诉凌辄以后总觉得自己是在干涉暮塔的自由,他想干什么便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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