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色渐渐深了。

&ep;&ep;马车缓缓驶出了宫城。

&ep;&ep;朱成静望着一旁的丈夫,忆起在宫里的那一幕,她看着那小公主如同从天而降般从秋千架上摔了下来,而他——

&ep;&ep;她从未见他那样紧张过。

&ep;&ep;朱成静掩下眸心,暗暗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ep;&ep;回到将军府后,梁世中与朱成静下了马车,就见府门口已是立着一道纤柔的身影,带着一群仆妇候在那里,待见梁世中夫妇下车后,那女子便是让丫鬟搀扶着向着两人走来,如同弱柳扶风般的行了一个礼,口中只道:“将军和夫人回来了。”

&ep;&ep;“蕴兰,”朱成静看见她,眼中顿有一束暗光闪过,顷刻间便已是恢复如常,只上前扶起了她的身子,与之道:“晚间风大,你身子又弱,何苦在这里候着。”

&ep;&ep;“将军和夫人许久未回,妾身有些放心不下,索性便带着人在此等着。”蔺蕴兰声音低柔,弱不胜衣的站在那,当如她的名字般,给人不胜娇弱之感。

&ep;&ep;“难为你了。”朱成静拍了拍她的手,她的目光回转,向着梁世中看去,轻声道:“将军,我先去看看臻臻,倒是要劳烦您,送一送蕴兰。”

&ep;&ep;朱成静说完,无声的看了蕴兰一眼,与梁世中行礼后,便是领着嬷嬷与丫鬟们离去。

&ep;&ep;“你和傲儿,近日身子都大好?”待朱成静一行离去后,梁世中见蔺蕴兰一袭淡青色暗纹长裙,外罩一件鹅绒织锦斗篷,虽是素雅,可比起之前的孝服,只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ep;&ep;“多谢将军关心,妾身和傲儿一切都好。”蔺蕴兰让丫鬟搀扶着,跟在梁世中身后温言道:“夫人平日里悉心关照,不仅待妾身与傲儿亲如家人,又一直为妾身请御医调养,妾身……只觉太叨扰将军和夫人。”

&ep;&ep;“既然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梁世中不以为意,走至中院时,男人不经意的抬眸,却见天边悬着一轮明月,那月光朦胧温柔,犹如少女的面庞。

&ep;&ep;梁世中望着那轮明月,脚步却是倏然停在了那里。

&ep;&ep;“将军,是有心事?”蔺蕴兰缓步走到梁世中身后,见男人如此,遂是轻声言道。

&ep;&ep;梁世中转过身,只低声道了两个字:“没有。”

&ep;&ep;语毕,梁世中看向蔺蕴兰,又是言道:“有阵子没拷问傲儿的功课,傲儿近日书读的如何?”

&ep;&ep;“有劳将军关心,傲儿近日在读《大学》与《孟子》,夫子教的用心,他学的也用心,比起之前大有长进了。”

&ep;&ep;“在燕州的时候,你就是出了名的才女,有你教导,傲儿今后必成大器。”梁世中点了点头,语毕,见已是走到蔺蕴兰居住的院外,男人遂是停下了步子,与之道:“我就送到这,你早些安置吧。”

&ep;&ep;见梁世中欲走,蔺蕴兰眸心一动,出声唤住了他:“将军……”

&ep;&ep;梁世中向着她看去。

&ep;&ep;蔺蕴兰掩下眸子,踌躇片刻,终是十分轻微的道出了一句:“屋里已备下茶水,不知将军能否进屋饮上一杯再走。”

&ep;&ep;那一句细若蚊哼,刚说完,女子苍白的面容上便是飞上一层淡淡的晕红,只让那张面庞愈发动人起来。

&ep;&ep;见梁世中许久不曾出声,蔺蕴兰抬起眼眸,就见梁世中立在那,高大的身形逆着光,让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听男人沉稳的声音与自己开口,道了句:“蕴兰,我一直将你当做弟妹。”

&ep;&ep;男人话音刚落,蔺蕴兰的脸庞便是涨得通红,她的手指绞着手中的丝帕,颤声道:“将军……”

&ep;&ep;不等她继续说完,梁世中已是打断了她的话:“只要我梁世中活一天,便会照顾你们母子一天,至于傲儿,与我亲子也并无区别,你不必如此。”

&ep;&ep;男人说完,便是转过了身子,离去前,他默了默,又留下了一句:“以后,也不要起这等心思。”

&ep;&ep;蔺蕴兰心头一震,望着男人的背影,那一句挽留的话几乎到了唇边,却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ep;&ep;看着蔺蕴兰的眼中满是凄清之色,宝悦瞧着不忍,只上前重新搀住她的身子,与之小声道:“夫人,外头天凉,咱们回屋吧。”

&ep;&ep;“宝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知羞耻,”蔺蕴兰缓缓回眸,看向宝悦的眼睛,“夫君的丧期刚过,我便想着向将军投怀送抱,可偏偏,他还不愿要我。”

&ep;&ep;说完,女子唇边浮起一丝苦笑。

&ep;&ep;“不,夫人,奴婢都明白,您全是为了傲儿少爷。”宝悦望着蔺蕴兰的眼眸,又是轻声说了下去,“夫人,您恕奴婢多嘴,多说一句,大将军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他既然说了会一直照顾您和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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