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师父打电话叫咱俩回局里,有人来认尸了。陈飞看他一副噩梦诈醒的德行,关心了一句:怎么了你?做噩梦啦?

&ep;&ep;没有,就突然被你叫起来,吓一跳。

&ep;&ep;赵平生闭上眼,握拳敲了敲额头。被喊醒之前,梦里的陈飞是光着的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

&ep;&ep;赶紧起来洗漱,师父催的急。说着陈飞顺着往下瞄了一眼,瞧见空调被下方支起个帐篷,调侃了一声呦呵,还挺精神。

&ep;&ep;瞬间血冲上头,赵平生连滚带爬冲进了卫生间。

&ep;&ep;有些意外的,他们到了单位后,看见一辆银灰色的现代车停在重案大队窗根底下。应该就是梅秀芝提到过的那辆,罗明哲在电话里说的是,有人来认领郎美溪的尸体了。

&ep;&ep;一进屋,感觉气氛有些凝重。有个男人坐在陈飞的转椅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撑在膝头。那看上去本该笔直挺拔的身板,似是被无形的愧疚压得狠狠弓起,肩头微颤,极度的压抑着无法宣泄的悲伤。

&ep;&ep;罗明哲的手轻轻按在对方的肩上,表情很是惋惜。见陈飞赵平生进屋,他抬了抬空着的手,示意他们去走廊上等自己。两人退出屋外,罗明哲又低声对那男的说了什么,拖着早年因枪伤而微跛的腿脚出了屋。

&ep;&ep;给我支烟。

&ep;&ep;不得不说,师父的要求令陈飞很是意外。自打患上冠心病,罗明哲已经戒烟好几年了,看他们抽还骂他们。今天主动要烟抽,看来情况有点严重。

&ep;&ep;师父。赵平生想出言阻拦,却被对方那阴郁的目光压得把后面的话都咽回了喉咙里。

&ep;&ep;陈飞敲出烟给师父点上,等对方闷头抽了几口后问:屋里那人,谁啊?

&ep;&ep;禁毒总队的冯琦。

&ep;&ep;陈飞一愣,看了赵平生一眼,语气变得有些不可思议:来认郎美溪的?

&ep;&ep;罗明哲的叹息随着烟雾重重呼出:她不叫郎美溪,而是叫闵鸢,是冯琦手底下的特情人员,郎美溪是她用来接触毒贩的假身份。

&ep;&ep;嘴唇无声开阖,陈飞和赵平生同时默念了艹字。这代表什么呢?代表死的不光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是名年轻的女缉毒警。诚然,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加了一重缉毒警的身份,让这个女孩的死变得格外的沉重。

&ep;&ep;他怎么知道的?赵平生轻声问。

&ep;&ep;陈飞不是发尸源协查了么,冯琦看到就找过来了。罗明哲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几许,出了这种事,冯琦的警服也就穿到头了,刚在法医办公室里他跪下求我,说无论如何也要查出凶手我跟定江俩人都拽不起他来,只好喊立新他们下去帮忙这俩孩子唉,造孽啊

&ep;&ep;老头儿说着背过身去,抬手用掌根蹭了把脸。每一位因公殉职的同僚都会令人扼腕叹息,只是越年轻,越让人心里不是滋味。还有那些因此而承担责任的同僚,他们有什么错呢?只因有人贩毒有人杀人,他们就要被扒去警服前程尽毁,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申诉内心的委屈。

&ep;&ep;所以闵鸢的死和毒贩有关?陈飞边问边在脑子里一个个的过目标嫌疑人。缉毒刑侦不分家,有毒的地方少不了命案,在缉毒处挂号的那几个拆家他心里一向有本帐。

&ep;&ep;转过身,罗明哲眯起微红的眼眶摇摇头:冯琦说,应该不是,最近一次闵鸢和他联系就在死前一天,那时她还没能接近目标,只和卖零包的接上了头,那些杂碎就算察觉有异也不至于动手杀人,卖零包才判几年?杀人得偿命呐。

&ep;&ep;嗯?干缉毒却没死在毒贩手里,有点不合常理。

&ep;&ep;忽然想起什么,陈飞皱眉问:那要照这么说,她既然是干特情的,怎么还能喝成那样?保持清醒可是保命的关键,她就不想办法脱身么?

&ep;&ep;对,我也有点纳闷,跟定江提了一句,他说再去查查。罗明哲说着,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见冯琦依旧弓着个背坐在那,稍稍压低了音量:定江说,有一种令人醉酒的方法不是喝,而是从下面灌,肠粘膜吸收更快,又不经过胃酸分解,等量的酒通过肠道直接吸收,比喝进去的血液酒精浓度能高出近一倍。

&ep;&ep;赵平生和陈飞俩人面面相觑,都有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要按韩定江说的那种方法,那就是闵鸢被灌醉,然后磕到头,最后死在安全通道里。那么,她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如果是被强迫的,那就是过失杀人,如果是自愿的不,一定有人得为这个年轻姑娘的死承担责任。

&ep;&ep;陈飞考虑自愿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真正赚皮肉钱的女人说不定会陪寻求刺激的客户玩这种游戏,但闵鸢是缉毒警,就算是演戏,她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事情?虽然有时特情人员为了拿到情报或者博取信任会迫不得已忍辱负重,可涉及到那方面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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