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吴嬷嬷少不了再三交代英娘,“好生服侍,姐儿若要淘气,不可一味顺从,要劝着些。宁国公府是名门望族,国公府的姐儿,便是庶出的,规矩礼仪也不能差了。”

&ep;&ep;英娘冷冷道:“宁国公府想拿我家小小姐当庶女养,门儿都没有!趁早死了这条心!”

&ep;&ep;不当庶女养怎么着,当嫡女养?京城里的屏姐儿,那才是宁国公府嫡长女,集万千宠爱在一身。这媛姐儿,给屏姐儿提鞋都不配!吴嬷嬷忿忿想着,忍气去了。

&ep;&ep;云南.研城县衙。

&ep;&ep;夕阳如血,如梦如幻。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过小巧的游廊,分花拂柳,进到雅致古朴的书房中。书房中设着一张宽大的雕云纹柳木桌案,桌案后坐着一位清癯的老者,正翻看公文。

&ep;&ep;“外祖父,您又不听话了。”祁玉走到老者身边,娇嗔的从老者手中夺过公文,“大夫不是说了,您要静养?又看这劳什子!”

&ep;&ep;老者抬起头,看着外孙女微微笑。他年约六十出头,相貌儒雅清俊之中又带着股子洒脱不羁,虽然已不再年轻,依旧给人美男子的感觉。

&ep;&ep;“玉儿,外祖父前儿个说过的话,想的如何了?”老者笑问,“薛家那小子急的心痒难耐,天天到外祖父这儿转上好几个圈儿,好不讨厌。”

&ep;&ep;祁玉粉晕生颊,跺脚道:“您又没正经,不理您了!”转身要走。

&ep;&ep;“玉儿回来。”老者畅快的笑起来,“这可有什么不正经的呢,玉儿乖,过来听外祖父细细告诉你。”

&ep;&ep;祁玉明知外祖父身子不好,怎会真的跑了,惹的老人家生气上火?嘟囔了几句,娇嗔了几句,转过身回来,搬了个凳子坐在外祖父旁边,替外祖父捶腿。

&ep;&ep;外祖父微笑凝视祁玉,慢慢说道:“薛家那小子本是到云南看风景解闷的,却中途改了主意,充做外祖父的幕僚。这两三年,外祖父冷眼看着,他人品、才具都还过的去,虽配不上我的玉儿,却也不差了。”

&ep;&ep;“他原配早已亡故,留下一子薛护。怕孩子受后娘的气,一直没再娶。外祖父专程差人回京打听过,他在阳武侯薛氏族中,风评颇佳。”

&ep;&ep;“若说有不好,这娶过,前头人留下有嫡长子,确是不好。可是没娶过的,你又不肯要!玉儿,从前的事忘记吧,人死不能复生。你正值少年,往前看方是正经。”

&ep;&ep;祁玉回到王家,见外祖父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大好,哪忍心实话实说,惹的老人家愤怒动气?只说自己因父兄皆亡,又失了慈母,凭媒说合嫁了一人,不幸那人患痨病死了。

&ep;&ep;“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年华,不可辜负。”外祖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外孙女守节,一直在悉心挑拣外孙女婿。

&ep;&ep;☆、楔子遗弃14、三年(二)

&ep;&ep;最初,外祖父曾有意要把祁玉许给孙子王承,王承极乐意,祁玉坚决反对,“我是嫁过的,表哥还是初婚,如何使得。”

&ep;&ep;王堂敬溺爱外孙女,不愿勉强她,遂放下这桩婚事不提,为祁玉另觅佳偶。看来看去,幕僚薛能还算顺眼。王家世代居住在京西,薛能家也是京城的,外孙女失了父母兄长,孤苦无依,不能嫁到外地,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生。自己若做着官,薛能便跟着做幕僚。自己若告了老,薛能便跟着回京。总之,玉儿不致落单。

&ep;&ep;王堂敬越盘算,越觉着这门亲事很不坏。薛能父母双亡,伯父阳武侯也过世了,族中并无亲支近派的长辈约束,玉儿进门便能当家作主,不必听命于人。至于薛能这个人,除了年纪略大几岁,娶过,前头人留下有长子,旁的真没毛病。

&ep;&ep;要是全依着王堂敬,薛能这样的,就算再怎么痴情,再怎么献殷勤,他老人家也看不上。奈何祁玉铁了心不嫁初婚之男,王堂敬只好退而求其次,眼光频频在薛能身上徘徊。

&ep;&ep;“玉儿,初嫁由亲,再嫁由身,你若不点头,外祖父也不逼你。”王堂敬语气中有廖落之意,“只是外祖父这身子,也不知还能再活几年。我走了之后,玉儿靠着谁?”

&ep;&ep;祁玉伸手捂着外祖父的嘴,不许他再往下说,流泪道:“外祖父,玉儿听您的,玉儿全都听您的!”

&ep;&ep;外祖父冷眼看了两三年的人,人品差不了,就是他了。

&ep;&ep;“又掉金豆豆了。”外祖父笑道:“玉儿乖,不哭。若是你们都听听说说的,不惹外祖父生气,没准儿外祖父能活个七老八十的,也不一定。”

&ep;&ep;“七老八十的可不够,至少要长命百岁。”祁玉认真的讲条件。

&ep;&ep;王堂敬愉悦微笑,“好啊,说定了,至少一百岁。”祁玉伸出小拇指,爷孙俩郑重拉勾,祁玉光洁亮丽的面庞上,笑容如孩子般纯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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