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起来,前几日萧大人与罗举人在腾骧阁内相谈甚欢,不知所聊何事?”方昊突然出声,盯着顾献。

&ep;&ep;“不过是几句寒暄罢了。”顾献回道,语气依旧冰冷。

&ep;&ep;“哦?我看你们举止亲密,实在不像只说过两句话的关系。”

&ep;&ep;“当时我也在场,萧大人可曾有印象?”沈笛皮笑肉不笑,说道。

&ep;&ep;“那日下官也在院内,见萧大人与罗举人同行,以为他们熟识已久。”

&ep;&ep;“学生也可以为证!”

&ep;&ep;“学生也……”

&ep;&ep;又有几人应声符合沈笛。顾献望去,全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ep;&ep;眼下这般处境,让顾献多少想明白了。这些人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明目张胆说瞎话,分明就是沆瀣一气,有意陷自己于不利。正思考该如何应对,就见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通道那头一顶轿子刚刚落地。

&ep;&ep;步出辇轿的正是当朝丞相魏纪坤。方昊等人立刻躬身上前迎接。

&ep;&ep;“此次会试,皇上颇为重视,特让我来视察情况。”魏纪坤目光扫视一圈,在顾献身上停留片刻,便看向方昊,“考场重地如此喧哗,是何故?”

&ep;&ep;“回禀丞相,这罗沁衣内夹藏作弊纸条,被当场搜出,不想那竟是萧成誉萧大人之物。”方昊言简意赅,随即呈上字条。

&ep;&ep;魏纪坤只督了一眼,道:“其中内容恐怕还得请王大人过目。”

&ep;&ep;突如其来的点名令等候在旁的翰林院学士王明迁惊得一个激灵。他颤颤巍巍接过字条,匆匆扫过,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又细细看了遍,才道:“这……这不是三年前会试题目的作答吗!?”

&ep;&ep;三年前,即承宣五年,正是萧成誉进士及第、入朝为官的时候。

&ep;&ep;四周传来私语声。

&ep;&ep;“王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要看好再说。”

&ep;&ep;“这题目是老臣亲自拟定,决计不会有错。”

&ep;&ep;魏纪坤又道:“翰林院可还存有当年参试考生的答卷?”

&ep;&ep;“有,有,自然是有!丞相大人稍后,老臣这就吩咐人去取来。”

&ep;&ep;不多时,两箱存放答卷的木箱被人抬出,王明迁亲自撕开封条翻看。

&ep;&ep;翻了十卷有余,未见异常。又拿起一卷,王明迁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他执起字条再三比对,最终暗暗摇头,将手上的卷子呈与魏纪坤。

&ep;&ep;魏纪坤并未接过答卷,只消一眼,便不再看。从顾献的角度,隐约可见那拆了封的卷头用苍劲的力道书写了“萧成誉”三个字。再看卷中内容,竟与那纸条所载并无二致。

&ep;&ep;王明迁遂将答卷递给方昊。见方昊接了去,魏纪坤道:“方大人,证据在此,该当何判?”

&ep;&ep;方昊躬身应答:“大人,微臣身为御史台侍御史,行监察之职,举劾非法乃是职责所在。科考当中徇私舞弊是历朝历代皆不能容忍之恶行,这小小一张纸条看则轻,实乃欺君灭祖的恶劣行径。按我大渊律例,即使免其死罪,也活罪难逃。”

&ep;&ep;魏纪坤微微颔首,似乎颇为满意,继而转向顾献:“萧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话说?”

&ep;&ep;一直沉默在旁的顾献跨前一步,眉宇间并无情绪:“丞相大人,此事尚有许多蹊跷之处。下官方才已经说了,这件衣服乃是我心爱之物,却早在几天前不翼而飞,现在怎能凭一人言一纸书就定了下官的罪?况且……”目光一转,看向方昊,“若是有人诚心要降罪于我,又有什么证据是拿不出的?”

&ep;&ep;“你——!”听出顾献意有所指,方昊肚里的火气似要喷出一般,却被魏纪坤一记眼色浇灭了去。

&ep;&ep;“大人且慢。”开口的是王明迁,只见他已没了早先的慌乱,神色恢复往常,声音沉稳有力,“此案不仅事关科举公正,还牵扯到萧大人,马虎不得。老臣以为应立即禀报皇上,再做定夺。”

&ep;&ep;要知道当今圣上对萧成誉重视有加,若为此惊动了梁靖生,对方昊的计划而言有害无利。正当他暗骂王明迁这迂腐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声高喝打断了他的思绪,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ep;&ep;“皇上驾到——”

&ep;&ep;梁靖生快步穿过跪拜人群,眉头紧锁。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公子,顾献抬头,对上的竟是莫然那张爽朗笑脸。

&ep;&ep;梁靖生在玉清阁正中的主位坐下,环视堂下众人,道:“王学士,朕听闻今日会试巡查发现了徇私舞弊者,当真有此事?”

&ep;&ep;王明迁恭敬地行了一礼,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ep;&ep;梁靖生听完,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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