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和廖簪星关系不错的前桌”是很便利的身份,指骗取蒋冬凯的信任。

&ep;&ep;廖簪星不是性格外向的类型。多数时候她只是默默坐在路边,就会有真正外向活泼的朋友来把她捡走。

&ep;&ep;饭桌上,蒋冬凯在说,云亭在接,廖簪星懒散地偶尔插两句。

&ep;&ep;饭桌下,女孩子的雪地靴蹭开了对面男生的裤管,踝骨碾磨他发烫的小腿。猛然被膝盖夹住时,他面上已是耳根和脖颈都红透。

&ep;&ep;“哥们儿你还好吧?”蒋冬凯瞧见,真心实意担忧,“你喝酒容易上头吗?不过这柠檬水有酒精吗?我好像没尝出来啊……”

&ep;&ep;“……没事,太热了。”

&ep;&ep;云亭左手放下水杯,拿起筷子,毫无破绽地微微一笑;画着星星印记的右手,则从腿间伸下去,精准捉住廖簪星作乱的小腿。

&ep;&ep;他的呼吸仍然平稳而克制,好似在大庭广众之下勃起的不是他。

&ep;&ep;修长有力的手指隔着紧肤的打底裤,按在脚踝上,轻轻摩挲。

&ep;&ep;“你刚刚是问我们班主任吗?他管廖簪星还蛮严的……”

&ep;&ep;蒋冬凯比云亭想象中更好套话。

&ep;&ep;泊川市本地人,十七岁,一米八九,爱好打篮球和做手工。父母和睦,妹妹初中生——今天的衬衫就是妹妹帮忙搭的新衣服。

&ep;&ep;高一时和廖簪星同班,现在在23班,约她出来的理由是准备五月的生物联赛。

&ep;&ep;“你们关系真好。”

&ep;&ep;云亭轻轻叹气,视线先垂落,再缓缓抬升。浓密眼睫便鸟雀轻轻振翅般的,在掀起时微微一颤。

&ep;&ep;“我转学过来晚,都没什么朋友的。”

&ep;&ep;那股子纤薄又朦胧的美感,即便身处人声嘈杂的烤鱼店,也无法削其半分。

&ep;&ep;廖簪星整个被震住,直勾勾盯着那双乖巧的下垂眼,连在桌下调戏他都忘了,更遑论记得旁边还坐了个人。

&ep;&ep;蒋冬凯是地地道道北方男生,神经大条,仗义豪爽。虽然看不出绿茶在若有若无眼神勾引自己心上人,但听得懂这学习好脾气好的哥们儿的孤单失落。

&ep;&ep;多可怜呐!跑这么远来上学,背井离乡,没啥朋友,吃个烤鱼都找不着人搭伙。

&ep;&ep;而且他每天都能见到廖簪星,搞好关系就更有必要了。

&ep;&ep;“怎么没有!咱们就是好兄弟!”

&ep;&ep;柠檬水代酒,碰杯,在云亭感激欣喜信任交加的眼神中,他一饮而尽。

&ep;&ep;妹妹说,互请吃饭是增进感情的手段。如果对方想AA,就可以顺理成章“下次你再请我吃”。

&ep;&ep;但妹妹没有讲,如果是三个人一起吃,该怎么办?

&ep;&ep;见蒋冬凯买单回来,廖簪星摸出钱包,自然而然打算AA——高中生出来玩基本都是各付各的。紧接着她想起来云亭的家庭状况:父母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姥姥,平时清汤寡水,不爱花里胡哨。

&ep;&ep;……啊,上次开房,大概把他奖学金花了不少吧?

&ep;&ep;一学期才发一回,就算是最多的一等奖也不过两千块。云亭成绩又没好到那个地步,再多睡他几次,便只有财色两空的结局。

&ep;&ep;她忽然心虚,脚踝处残留着滚烫的被紧握的错觉。

&ep;&ep;“我替他付。我算下哦,乘以三分之二……”

&ep;&ep;蒋冬凯:“……?”

&ep;&ep;云亭:“?”

&ep;&ep;她的表情不以为意,理所当然,毫无“他是自己人所以替他付钱”之类的情意可言。一丝旖旎也无,如同纯然地在为方才的性骚扰付款。

&ep;&ep;他几乎要耐心崩盘、原形败露,想质问她是不是又拿他当鸭。但余光瞥到一脸呆滞的蒋冬凯,又迅速冷静下来。

&ep;&ep;“好。”他温和一笑,“下次我请你。”

&ep;&ep;“嗯嗯嗯食堂就行。”

&ep;&ep;蒋冬凯:“……?”

&ep;&ep;廖簪星饭后本想回市图的。蒋冬凯心里有鬼,闪烁其辞说要给妹妹买礼物;云亭也心里有鬼,坦然镇定道打发时间随便看看。

&ep;&ep;他们俩落在后边。蒋冬凯加了云亭的QQ好友,思及方才他和廖簪星之间熟稔的状态,勾着他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好兄弟,你跟她挺熟吧?”

&ep;&ep;云亭脑中瞬间拉响警报,面上不显,“还可以。怎么了?”

&ep;&ep;“你觉得她喜欢小饰品首饰之类的吗?兄弟我是这么打算的:我说我给我妹挑,然后看看她喜欢哪个……”

&ep;&ep;……原来是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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