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心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想的全是她被南予强烈的眼神吓得跑了的场景。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玩过家家她总是想要扮成他的新娘,可每次他都不让玩娶新娘这个游戏,她一直觉得她和他就算不做师兄妹,也做不了那种关系,可不知为何,今日听了他的话,明明是他在告白,却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觉得像是被他揭穿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所以她逃了。

叶槿心弄不懂事情的发展,抱着枕头,在榻上发起了呆,可她的眼前浮现的都是自小到大两人相处的画面,她自小修炼就不好,那时的父亲又格外严厉,常常罚她关禁闭,禁闭室里特别的黑,次次都将她吓得大病一场,这一点被那时只有几岁的南予察觉,后来只要是自己犯了错,南予都会故意做错事陪她一起关禁闭,再后来他们慢慢长大了,父亲似乎也知道她成不了大器,便也懒得管她了,南予便亦师亦兄的陪着她长大......

天色随着她的思绪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风也顺着未关的窗户吹进来,一只木鸳晃晃悠悠的停在她面前,上面挂着一张信条:紫槐树下,愿于卿共饮佳酿!

叶槿心将信条取下,放在了梳妆台上,看着旁边她刚从发间取下的子衿,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将它簪在了自己的发间......

另一边,紫槐树下,南予手里拿着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

地上七倒八歪的倒着已经空掉的酒壶,示意着他已经喝了很多,其实已经不能用喝酒来形容他了,倒像是有意将自己灌醉。

他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里倒着酒,来不及吞咽的酒顺着他的嘴角,落在他的衣衫上,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贵公子的模样,有了几分快意江湖浪荡公子的不羁。

叶槿心站在拱门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这样的他,是她这十几年来从未见过的样子。

见他将手中的酒壶摇了摇后扔了出去,随后又去拿未开封的,叶槿心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不是请我喝酒吗?倒是自己先喝上了?”

南予望着她,眼神朦胧“我以为我们的小师妹不敢来了。”

叶槿心放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在石桌前坐下“不来岂不是浪费了这些好酒?”

南予眼神朦胧的望着天空“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酒吗?”

叶槿心仰头喝了一口酒“你是说你被我爹罚了三十戒尺那一次?”

南予笑了笑“明明是你自己偷喝了师傅的百果酒,却说是我带你偷喝的。”

听他说起以前的事,叶槿心笑了笑“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记仇?”

南予望着她“当然,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你还回来。”

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叶槿心开口问道“怎么还?”

两人的眼神胶着着,他的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叶槿心刚想说什么,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落入了南予的怀里。

两两相望,叶槿心像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眉“那日我便觉得你的眉好看。”

“只是眉好看吗?”

“鼻子也好看,唇也好看”女子的指尖顺着他的脸往下,像是带了一团火点燃了他刚刚喝进去的酒。

叶槿心摸着他的喉结“它为什么会动?”

南予只觉得喉咙发紧“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可我已经十六了。”

“十六还是小了点。”

“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槿心,你今晚的问题有点多。”

“可你还是回答我了。”

南予将怀中的女子又抱紧了几分,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的唇。

“现在,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可以吻你吗?”

或许是酒精上头,又或许是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为这个本就暧昧的夜晚更添了几分撩人,总之这句话被南予问出来的时候,叶槿心就觉得自己醉了。

“你不是喝了酒了吗?”

“对。”

叶槿心半眯着眼,望着眼前的他“那你还问我?”

她的话音刚落,南予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叶槿心心想:原来酒壮怂人胆是真的。

后来桌边的酒洒了一地,酒壶咕噜噜的不知道滚到了哪里,月色下女子搂着男子的肩,男子揽着女子的腰,像极了春日里池塘边的交颈鸳鸯,从此,两人的关系再也退不回师兄妹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