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导打了个手势:“小季,过来一下。”

&ep;&ep;季归鹤攀着梯子灵活地跳下来,沈棠也下了道具马,凑过去跟着看。

&ep;&ep;他的镜头比较难,动态长镜头,好在经验丰富,虽然难度高,但依旧很稳,一条过了。

&ep;&ep;季归鹤半路出家,再怎么有灵气,也比不过磋磨了十几年的沈棠。陈导调出季归鹤的镜头,沈棠只看了一眼,就抱着手笑:“我就知道。”

&ep;&ep;陈导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转头道:“看出什么问题没?”

&ep;&ep;季归鹤认真地看完,斟酌着道:“不够……投入。”

&ep;&ep;陈导道:“缺少了落魄的霍今霜的感觉。”

&ep;&ep;沈棠嗤笑:“大少爷顺风顺水惯了,怎么会有落魄的经历。”

&ep;&ep;季归鹤只是看了眼沈棠,出乎意料地没反驳,低头又看了遍回放,眉心紧蹙。

&ep;&ep;出乎意料的认真。

&ep;&ep;沈棠看着他的脸,蓦地想起很多年前,他和季归鹤相处的短暂时光。

&ep;&ep;那时他的演技不稳,季归鹤的灵气却浑然天成,虽然是不情不愿被拉来客串的,态度却很认真。他们俩演的是一对姐妹,沈棠经常ng。

&ep;&ep;小孩儿从小在娱乐圈里磕磕碰碰,知道眼泪没用,被训斥后,却还是忍不住委屈酸鼻头,时常含着一泡泪,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

&ep;&ep;每到那时候,季归鹤就会凑过来,背着徐临,悄悄塞给他一块糖或巧克力,冲他眨一下右眼:“吃块糖,就都过去了。”

&ep;&ep;然后摸摸他的头,陪他对戏,态度温和沉稳。

&ep;&ep;那种安心感深埋心底,生根发芽,紧紧扎根。

&ep;&ep;时至今日,沈棠拍戏前依旧会吃块巧克力或糖,碰到再难搞的角色,也会告诉自己,都可以的,吃块糖就过去了。

&ep;&ep;没什么大不了的。

&ep;&ep;那时他是真的喜欢季归鹤。

&ep;&ep;只是……

&ep;&ep;目光扫过季归鹤明显的喉结和颇具侵略性的、属于男性的帅气面孔,沈棠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ep;&ep;陈导拉着季归鹤讲解了一遍,见沈棠神游天外,似乎很闲——也确实闲,这部分只需要后期剪辑,沈棠一条过了,暂时还真没他什么事了。

&ep;&ep;陈导眉头一皱。

&ep;&ep;陈导计上心头。

&ep;&ep;沈棠被盯得后背发凉:“您老又有什么馊主意?我洗耳恭听。”

&ep;&ep;陈导拽过两人的手,强迫两手交握,语重心长:“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小季融入角色慢,你俩不如从现在开始当好兄弟,戏里戏外都一样,也能省点心。”

&ep;&ep;季归鹤和沈棠同时懵逼:“哈?”

&ep;&ep;“你们俩一起上去。”陈导指了指屋檐,“岁岁,看好你的好兄弟,指点指点。”

&ep;&ep;季归鹤心想他真不会把我推下去?

&ep;&ep;沈棠心想我真他妈想把他推下去。

&ep;&ep;在陈导热切的视线里,沈棠硬着头皮和季归鹤握了握手。

&ep;&ep;风雪未停,没什么人愿意徘徊在外,沈棠当然能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想起八年前季归鹤手把手教他演戏的那茬,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拒绝。

&ep;&ep;他真要把我推下去了。

&ep;&ep;季归鹤想,大手子们,你们萌的cp要开始相杀了。

&ep;&ep;屋顶的风更大。

&ep;&ep;爬上来的一瞬,沈棠就被呼了一脸夹冰的雪,抹了把脸,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傻缺地答应了。

&ep;&ep;这段戏的视角在季归鹤这儿,不会将沈棠拍进去。沈棠挪到一边,似笑非笑:“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ep;&ep;“action!”

&ep;&ep;被沈棠直勾勾盯着,季归鹤无端紧张。

&ep;&ep;他这段戏动作不多,主要靠表情和眼神向观众传递情绪。季归鹤想了想,垂下眼,像是遇到什么焦灼的事,喝酒时沾湿衣衫,也未察觉。

&ep;&ep;在某个瞬间,他蓦地扭头看向下方,似乎与谁的目光碰撞,举了举酒坛。

&ep;&ep;陈导摇了摇头,还是感觉不够,霍今霜的感觉不够。

&ep;&ep;要季归鹤完美融入落魄状态,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确实太难了点。

&ep;&ep;沈棠观摩完毕,慢腾腾地挪过去,声音在风声中飘忽不稳:“太干了。”

&ep;&ep;季归鹤瞳眸润黑,撇去平时的欠扁和凉薄,倒显得谦和沉稳:“沈前辈教教我?”

&ep;&ep;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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