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卢氏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像是不经意地道:“近些年我不管府中的事,瞧着乱得不成样子。前不久国公爷做寿,就出了那等着丢人现眼的事,让你们见笑了。”

&ep;&ep;几个族老附和着,都发表了对那件事情的鄙视,然后又是一堆的恭维话。什么府里头还是得正房嫡妻掌管着才有规矩,庶子媳妇当家到底差了火候。

&ep;&ep;君涴涴心里冒着火,暗骂这些老不死的,不就是她当家的时候没给他们送好处,一个两个的逮着机会埋汰人。

&ep;&ep;卢氏对几位族老的话很受用,面上还是淡淡,颇有些感慨,“内务也就罢了,舟哥儿媳妇的出身摆在那里,撑不起来也是情理之中。可府里的称谓真是乱了套,舟哥儿兄弟几个都已成家立业,还大公子三公子的叫着,听着让人别扭。打从今日起,府上的辈分该提一提。毕竟你们也都是当了爹娘的人。再过几年,眼看着就要当祖父祖母,大公子大少夫人的称呼确实不太妥当。往后便从以爷论,大爷二爷三爷四爷,免得外人听得笑话。”

&ep;&ep;楚夜舟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之前嫡母清修,生母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不能管家,所以府中当家的是自己的妻子,他极复杂地看了君涴涴一眼。

&ep;&ep;无论是父亲寿宴当天出的事,还是府中称谓的问题,都是自己妻子的事。她一个当家夫人,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确实能力不足。君家二房是自忠勇侯出事之后才承的爵,她不是世家嫡女,出身是低了些。

&ep;&ep;君涴涴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下一凉,莫名心慌起来。

&ep;&ep;她心里发苦,前世里别人就是称她为大夫人,一直到她死她都是大夫人。她特别不喜欢那个称呼,也十分忌讳那个称呼。她以为自己要么是大少夫人,要么就是国公夫人,她再也不想当什么大夫人。

&ep;&ep;如果这个找回来的男人真是二叔子,那她只能是大夫人,这辈子是大夫人,那岂不是和前世一样?

&ep;&ep;一思及此,心头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ep;&ep;这时,楚国公从外面进来。

&ep;&ep;跟在他身后的是向南山,如今该称为二爷的楚夜行。楚夜行身量笔直高大,衣着简单却难掩他习武之人的精气神。加上从商多年,早已练就出来的世故冷静,瞧着并不逊色于楚家的男儿。

&ep;&ep;楚夜行走丢时,楚夜泊刚出生,楚夜乔还没有出生。他们对于这个二哥,算起来都没有见过。楚夜乔从震惊到欢喜,当下就叫了一声二哥。

&ep;&ep;楚夜泊抿着唇,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嫡母是从哪里找来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说是国公府的二爷吗?这个老四怎么回事?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叫二哥。

&ep;&ep;卢氏很欣慰,老四是个好的,不枉以前璎珞和湘姐儿都对他照顾有加。

&ep;&ep;君涴涴听到楚夜乔那声二哥,当下心里一急。她原本脱口而出的质问在想到丈夫刚才那个眼神时,顿时咽了回去。

&ep;&ep;心里百转千回,公爹都不喝止老四,难道这人真是二爷?

&ep;&ep;带着打探的目光,看到了那不容忽视的高大男子。心里的那丝侥幸慢慢变成失望,原来不是一个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村夫,如此一来事情倒是越发的难办了。

&ep;&ep;胡掌柜在人群后面偷偷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东家,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姑娘让自己别急,却原来楚家的二爷就是他们的东家。

&ep;&ep;这般身世,那什么梁将军府,他们还有何可惧?

&ep;&ep;当下忧心全散,恨不得跑出去昭告天下,看谁还敢把他们当蝼蚁一样想踩就踩。想起为了搭上将军府的路子,东家劳的那些心神赔的那些小心和笑脸,他只觉一口浊气堵在心里,重重地吐了出来。

&ep;&ep;正厅里一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卢氏和楚国公说话。楚国公很想质疑自己的妻子,可是一看到那和岳父相似的男子,还有方才验身的结果,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ep;&ep;“咳…咳…”

&ep;&ep;他的咳嗽声打破寂静,几个有眼色的族老便齐齐起身,嘴里说着恭喜国公府找回嫡子,恭喜他们母子团聚父子相认。

&ep;&ep;卢氏笑着给楚夜行介绍几位兄弟,楚夜乔又真诚地叫了一声二哥。

&ep;&ep;“这是你四弟,以后你可得多多带带他。他是个好孩子,就是没有定性,这些年有些荒唐。往后让他跟着你,免得让他跟着别人学坏。”

&ep;&ep;几个族老的脸色微妙,老夫人这是要抬举四房啊。有了老夫人这句话,以后二爷哪会不关照四爷?

&ep;&ep;楚夜乔也听出了嫡母的话外之意,当下红了眼眶,郑重对楚夜行行礼道:“弟弟我这些年混账了些,往后二哥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二哥指东我不敢往西,任凭二哥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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