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围的空气里还有她的气息,那么灵动鲜活,他指尖还留有她的温度。

&ep;&ep;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ep;&ep;哭声此起彼伏撞进他耳朵,戚展白脑袋“嗡嗡”的,心烦意乱捏着拳,想一人抡一个。夏夜的风里蛰伏些微薄寒,迎面打过来,轻飘飘没什么力道,他却平白无故踉跄了下,喉中涌起一阵腥甜。

&ep;&ep;关山越下意识伸手去扶,“节哀”二字在舌尖绕了绕,终是紧紧闭了嘴。

&ep;&ep;劝不了的。

&ep;&ep;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沈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ep;&ep;不只是意中人,更是他的命,他的命!

&ep;&ep;是融于骨血、奉于心尖般的存在。

&ep;&ep;这么多年,他看着王爷因沈姑娘掉一滴泪,而彻夜难眠;也因沈姑娘一笑,而意气风发好几天,挨了罚也不见恼。

&ep;&ep;有回王爷在西境遇袭,身中毒/箭,需剜肉剐骨方能尽除。毒已入心肺,王爷连日发着高烧,意识模糊到谁也认不得,可嘴里却还清楚地念着“昭昭”,始终也只念着“昭昭”。

&ep;&ep;硬是靠着这两个字,从鬼门关挺了回来。

&ep;&ep;他知道,王爷是想留着命回去见她。

&ep;&ep;如今沈姑娘没了,王爷的心也就去了。

&ep;&ep;今后王爷会变成何模样,他想不出来,也不敢往下想。

&ep;&ep;关山越愈发自责懊悔不已,若是他多留一份心,派两个得力的人守着,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ep;&ep;倘若叫他寻到那纵火之人,他定不轻饶。

&ep;&ep;定了定神,关山越问旁边的跪着的一溜宫人,“起火的时候,你们都在哪儿?为何只有沈姑娘没有逃出来?”

&ep;&ep;宫人抹着泪回答:“姑娘说不必伺候,奴婢们就在隔壁屋里侯着。那火起得突然,奴婢们回神时,整间屋子都已经烧起来了。奴婢们想冲进去救人,可根本冲不进去,也没见姑娘出来,隔着窗户往里瞧,姑娘她一直趴在地上,像是想爬出来,又动弹不了。”

&ep;&ep;关山越咂摸出了什么,蹙眉追问:“沈姑娘回来后,可有吃过什么东西?”

&ep;&ep;“旁的倒没吃,就吃了公主打发人送来的点心。”

&ep;&ep;苏清和还沉浸在莫大的哀伤中,闻声,脸“唰”地从掌心里抬起,“我没打发人送点心啊。”

&ep;&ep;宫人一愣,傻了眼,“可、可那人的确是......”

&ep;&ep;“查。”

&ep;&ep;两人还未分辩清楚,一直沉默的戚展白忽然开口,嗓音幽寒沙哑,像是失语许久的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给本王查清楚了,一个都不准放过!”

&ep;&ep;惊天动地的咆哮,带着种要把人五脏六腑都挖出来的狠劲。

&ep;&ep;大家都颤了一颤,关山越也不禁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连声都不敢出,只敢颔首以示知晓。

&ep;&ep;若说从前的王爷冷漠易怒,但多少还通点人情,可眼下的王爷却是连这最后一点心智也彻底舍弃掉,成了真正在人世间游荡的修罗。

&ep;&ep;这时,后头忽地传来一声轻响。

&ep;&ep;“什么人!”

&ep;&ep;关山越大呵,不等他回头,一柄削铁如泥的长剑便“哐啷”一声出鞘,先他一步划破漫漫夜色,擦过元韶容耳畔,直挺挺插入她背后的槐树,入木三分。

&ep;&ep;剑身猛烈颤摇,寒光在昏昧天色里轻闪,映出元韶容一张苍白到无一丝血色的脸。发髻上一支玉钗当即断成两半,青丝半斜。有几缕从她鬓边飘临,落至剑锋,无声断成两截。

&ep;&ep;周遭一瞬万籁俱寂,连风都不敢从这经过。

&ep;&ep;剑的主人漠然朝着槐树走去,步子像是刻意拖长,玄衣下摆轻擦过焦土,丝利刃划过草尖。沉稳的足音在寂静中回荡,每一声都格外捏心,仿佛就踩在心尖上。

&ep;&ep;元韶容定在树上,抖似筛糠。额角有汗珠蠕蠕滑下,勾起一阵奇痒,她硬是不敢抬手擦一下。

&ep;&ep;天地良心,这场火当真同她无半点干系!

&ep;&ep;她承认,之前她千方百计留下沈黛,是没安好心。原是打算留她在手里,用后宫里的法子折磨她几日,给自己出出气。再按原计划,用投/毒一案,把她和沈家一并收拾了,永绝后患。

&ep;&ep;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这火毁得一干二净。

&ep;&ep;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吓得不轻,以为是沈黛刻意使诈,便想亲自过来探一下虚实。可怎的就成了这样?

&ep;&ep;要说对那纵火者的恨,她可并不比戚展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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