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反倒又开始试着去找回自己的社会价值。而阮棠之所以会知道,就是因为,温筠偷偷摸摸地来问她,现在年轻人都在哪里看小说——离开了行业整整十几年,再想要做回记者实在是很难了,但她文笔很好、又有阅历,尝试着开始写小说。阮棠在征得同意后看了她写的故事,怎么说呢,明显带着新手的稚嫩和不成熟,文的成绩也有些冷清,但她看起来明显有生气了许多,又还语重心长地提醒她,千万不要太早结婚生孩子——尽管阮棠的男朋友,分明是她的亲儿子。

&ep;&ep;但这样很好,阮棠想。任何时候找到“自己”,都绝不算晚。

&ep;&ep;但写小说的事,温筠似乎还没有告诉家里的两个男人。阮棠自然也不会说,只是揉揉少年的脑袋,轻声道:“这不是很好吗?”

&ep;&ep;“她比以前开心很多。”应覃了一声,侧过头去看窗外。

&ep;&ep;市内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阮家的老宅在城郊,此时远处零星还有些烟花在夜幕中划过。

&ep;&ep;应覃有些懊恼:“今年没有仙女棒了。”

&ep;&ep;阮棠只是笑:“你小时候对仙女棒也没有什么兴趣呀。”

&ep;&ep;“因为,”少年脸色微红,轻声辩解,“放完仙女棒,姐姐会牵我的手。”

&ep;&ep;那年放完仙女棒后,是长大以来的第一次,她牵起他的手——不是手腕,更不是手臂、手指之类那种牵法。

&ep;&ep;阮棠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就被少年反手抓住。他的手就像他的人一样,白皙、纤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少年人特有的脆弱和精致,但直到握住手才会发现,即使是这样也比她的手整整大了一圈,五指分开、挤进女孩子的手指间和她十指相扣,温度灼人。

&ep;&ep;然后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指尖。

&ep;&ep;阮棠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像在挠一只猫咪的下巴,而少年人也和猫咪一样微微眯起了眼睛,枕着她的腿发出了一声有些享受的喟叹。

&ep;&ep;“应覃。”阮棠忽然叫了他一声。

&ep;&ep;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过去的十多年里,她叫他全名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应覃猛地睁大了眼睛。

&ep;&ep;“辅导员今天跟我说,系里大三有一个美国的交流项目,”阮棠轻声道,“下学期开始提交申请。”

&ep;&ep;交流期从大三开始,但下学期一开学就要提交申请、紧接着就是系里审核名额,辅导员趁着今天拜年,在班级群里提了这件事,让有意向的学生可以早做准备。

&ep;&ep;原本放松躺着的少年身形猛然僵住。

&ep;&ep;阮棠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问:“要去多久?”

&ep;&ep;“两年,”阮棠解释,“是2+2的项目,毕业后可以同时拿到国内外两所大学的学位。”

&ep;&ep;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旦确定了名额,一些还没有修完、但国外也没有的京大金融系必修课,就必须在大二仅剩的这个学期里抓紧修完了。

&ep;&ep;少年垂下眼帘,又安静了一会儿,才轻轻地了一声。

&ep;&ep;以阮棠的成绩,不论这个交流项目的名额有几个,只要她申请,这个名额总是稳稳在握的。

&ep;&ep;少年人的睫毛不停颤动,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ep;&ep;阮棠忽然又轻声叫他:“其实,小覃,从小时候起,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

&ep;&ep;少年猛地坐了起来,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刚要摇头,就被女孩子柔软的唇堵住了还没出口的异议。

&ep;&ep;“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棠亲亲他,“我没有怀疑你的喜欢,也没想要试探感情——感情是不能故意考验、也不应该故意考验的东西,我只是想说……”

&ep;&ep;应覃的情况还有一些特别,他并不是接触不到其他的同龄女性,而是主观上也不想和别人接触——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所以倒不是“没见过外面的风景才误认了喜欢”,而是——

&ep;&ep;“即使再亲近,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对吗?”

&ep;&ep;唇齿相依间,少年人很轻却很认真地了一声,末了又贴着她的唇,低声问:“放假的时候,我来看姐姐,好吗?”

&ep;&ep;“好啊,”阮棠揉乱他的头发,“现在要想出国,也没有那么难嘛。”

&ep;&ep;“姐姐会想我吗?”少年锲而不舍地又问。

&ep;&ep;“会呀,”少女神色温柔又坦荡,“会很想你的。”

&ep;&ep;少年把脸埋在她的怀里,语气低落又有些委屈:“我已经开始想姐姐了。”

&ep;&ep;阮棠含笑轻轻拍着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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