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郑虤冷哼一声,对赵耀庆说“表弟说的是,莫误了良辰美景。”跟着赵耀庆走出了郑直的房间。

郑直坐到交椅上,看着书案上的成堆的功课发愣。良久之后,起身拿起笔写了四个字‘大器免成’然后把笔一扔,走出房间。

“老大,你可终于现身了,吓死宝宝了。”杨儒接住郑直扔过来的油脂包“这是什么?”

“牛肉。”郑直低声说了一句。国朝禁止随意宰杀牛,当然不可能杜绝。

杨儒大喜,立刻解开纸绳,看着油脂包里的大块酱牛肉直接亲了一嘴。

郑直却并没有理会对方的不雅举动,来到了书桌旁查看杨儒在干什么。可是他显然低估了杨儒,纸上写的都是奇形怪状的符号,郑直看不懂。

“不是我吹牛哦。以前我吃神户牛排,都是这么吃的。”杨儒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捏起牛肉懒洋洋的放到嘴里,继而又说“妈的,如今老娘吃这东西,都得这样。”说着伸手又拿起一块牛肉,不过不再是捏,而是捧,同时另一只手在下边接着,仿佛生怕有一点渣掉下去,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嘴里。

郑直看了不由莞尔一笑“杨兄是见过大场面的,俺信。”

“哎。”杨儒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大,我的那个艾叠尔怎么样?想好了美?抱歉,就是创意……注意……计划……点子……办法,对,办法。”

郑直坐了下来“需要多少钱?”

三天前,杨儒向他提议,两个人一起创业,做买卖。因为郑直对赚女人钱信心不足,所以杨儒有了一个新的主意,买卖驾贴,用杨儒的话说就是‘倒卖批文’。

郑直之前对此是不屑一顾的,可眼下的局面逼着他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下个月就要过年,边璋再有几天就要在刑部历事结束,郑直可没有脸强拉着人家留下来一直守到明年二月乃至三月。因此他打算临别之际,送些仪程给对方表示感谢。

可经过梅园的事以后,郑宽和郑虤明显对他产生了疏离,今日这场风波,让郑直决定,以后还是和郑宽、郑虤保持距离为好。因此就打消了向郑宽借钱的打算,钱,只能他来赚。

“拉拢关系,地方不能太差,桑落酒要三钱银子一坛的,一桌有水准的席面再喊上两个小优儿,零零总总至少要五两银子。”杨儒对别的不清楚,可对吃喝嫖赌在行的很,立刻如数家珍的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五两。”郑直不带感情的重复一遍。

“这事也不是一次能成的,少说也要五六次。不过一旦打开了局面,也不是一两笔的买卖,而是长年累月的固定收益。”杨儒说着开始再次给郑直分析未来前景。

“你打算去哪找那些需要勘合的人?”杨儒说的,郑直听得并不费劲,毕竟他在隆兴观也负责账目度支。待杨儒天花乱坠的说完之后,郑直立刻追问他想到的关键。倘若他真的打通了关节,却没有找到需要的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遍地都是。”杨儒哑然失笑,指向东墙“我们的市场很广阔,我们的客户只会多到让大哥你头疼。”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因为他想要倒卖的是户部的完粮勘合。

国朝田赋征收,以米麦实物为主。在征收过程中,官吏往往贪污中饱,有时路途耗费超过正税。洪武四年九月,高皇帝下诏建立“粮长制度”,令户部计算州县田赋,以纳粮一万石为一区,选粮长负责该区田赋的督收和缴纳。粮长征收田赋,分为“存留粮”和“起运粮”,存留粮由本地州县开支,起运粮运往外地,其中运往京师的称为京运,运往外地卫所的称为“对拨”,“京运”部分由粮长亲自押运。

可朝廷官员精力有限,甚至官衙逼仄,户部尤甚。因为地方太小,户部主事得职之后,根本不到部临事,部内公务都由属吏操办。胥吏之害,令人发指,往往故意迁延,这就造成了京运完粮后的粮长无法及时拿到户部勘合。如今不比国初,粮长已经由永充制变为了轮充制乃至朋充制。这些人财力有限,入京之后往往需要借贷孝敬户部胥吏,等数月才能拿到勘合回乡。

杨儒就是看中了这中间地带有利益,才向郑直提出的建议。原本杨儒面对好大一条财路,只能徒呼奈何。毕竟他的身份不过一个外地的秀才,户部的胥吏地位再低贱,也不是他能搭上线的。况且大明立国百余年,这么浅显的关窍早就被人掌握,他要想分一杯羹谈何容易。可郑直的出现让他感觉这条路能够走得通。

“花几千钱就可以拿到之前要花数万乃至更多的钱就可以拿到勘合,还能够早日还乡,没有人会拒绝这种诱惑的。”杨儒坚定的说“这还是别的地方,至于江南五府,没个几万钱就不要想了。”

“为啥?”郑直对于杨狂生讲的每一句都听得很仔细。

“有钱啊。”杨儒以为郑直明知故问,放浪的抛了个媚眼。

郑直尴尬的点点头,躲开了杨儒的目光“那杨兄这几日就开始吧,钱俺来想办法。”

郑直已经没有钱了,可是他有一张借据。是前几日,那些锦衣卫塞给他的茄袋里存放的。金额不大,七两,却足够他将目前的局面应付过去。欠债的是东宁伯焦淇。郑直对这张借据的真伪是存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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