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山眼疾手快,大步一跨,伸手死死的保住怀里的姑娘,大手牢牢的护住她的脑袋,两人一阵天旋地转。

那一刻,别无他想,只求她平安。

许久之后,断崖石缝里,贺子山率先睁开双眼,还好他在下面。

他伸手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小白,小白。”

白雪飞动了动手指。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她正和往常一样,上蹿下跳,脚下一滑,落入一只温暖的手掌。

“哪儿来的小狐狸,怎么这么笨。”男人轻笑。

它怒了,狐狸是很聪明的!

“嘎呀——”它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脸上流血了,差点没吓晕过去。

“还是只怕疼又爱美的娇气狐狸。”男人又笑。

温热的药在伤口蔓延开来。

它抬头,是谁?

“小白,小白”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贺大哥?”她眨了眨眼,一片黑暗,“贺大哥,好黑啊。”

一时,寂静无声。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觉失灵了。

“贺大哥,是你吗?”

“是我。”贺子山慢慢起身。

白雪飞只觉得地动山摇,她有些惊恐,“贺大哥。”

“别怕,我在。”

贺子山后背疼的厉害,硬是咬牙,一声没吭,轻轻揽过姑娘的肩膀,看着她茫然无措,无法聚焦的眼睛。

他的心狠狠抽疼了一下。

“小白,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白雪飞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贺子山抿唇,想到她果真是去找周文的,摇了摇头,转而想到她看不见,“没什么。”

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就更敏锐。

白雪飞听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明明,说好了要离开的。

“贺大哥,我……”

贺子山轻轻吹了吹她胳膊上的伤口,“疼不疼。”

白雪飞想哭,很疼!身都疼!

但是她不敢再撒娇了,她怕越来越离不开他。

身边的突然一空,她又瞬间慌张起来,有些无措有些委屈,“贺大哥。”

他一生气,就把她一个瞎子丢在这儿了吗?

眼泪说来就来。

哎,贺子山叹了口气,她一哭,就把他所有的思绪打乱了。

伸手抹掉姑娘源源不断的眼泪,他放软了声音,“我不会走的,我去找点草药,你身上伤的厉害。”

尤其是她的眼睛,看的他心疼。

白雪飞手上还攥着男人的衣领子。

“好,那我等你。”放了手,她又补充道,“你,你一定要回来啊。”

贺子山脱了衣服,披在她身上,“你在这儿别动,我很快回来。”

白雪飞乖巧的点头。

身边没了声音,眼泪又源源不断的掉落。

“白雪飞,你这算什么。”

良久的寂静无声,白雪飞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那个梦里的男人,是她很久以前还没成精时遇到的,那时她还不懂得分辨人脸,来来往往的人,在它眼里都一样。

“狐母,为什么狐狸姐姐们都喜欢下山啊。”

“因为她们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我也想下山。”

“小白,你还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人世间,真情最是难寻,两情相悦,携手白头,更是难上加难,要是遇到了,可要好好把握。”

狐母的话,突然异常清晰。

“饿了吧,吃点果子。”贺子山道,“等出去了,我再给你……”

他突然停住了。

“我看了这边,是个石缝,我们两个人,不好上去,不过有棵果树,饿不着。”

白雪飞偏头,听到贺子山脚步声一轻一重,“你的腿怎么了?”

贺子山坐了过来,“没事。”

清香的果子凑到嘴边,白雪飞伸手推开,固执的问道,“那么高摔下来,怎么会没事?”

贺子山不说话。

白雪飞有些自责,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她咄咄逼人,“你追我干什么?我都不要你了,谁要你过来的。”

贺子山亲耳听到她不要他了,还是异常心痛,手上稍微用力,果子瞬间破碎。

他丢了果子,眼神黯淡,伸手把另一个果子放到白雪飞手里。

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能不能,别去周家,周文,真的不是个好人。”顿了顿他又道,“出去了,我就立刻送你回去,你想走我绝不拦着,这样,好不好?”

白雪飞沉默,原来他以为她贪慕富贵。

哪怕这样,他也为她着想。

白雪飞觉得自己不是狐狸精,而是只鱼精,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她把脸埋在臂弯,哽咽道,“你不生气吗?”

贺子山听着她细细碎碎的呜咽,叹了口气,拿着石块不停的捣药,知道的时候,是生气的,她带走了他的心,却置之不理。

“你这样的姑娘,天生就是应该被好好呵护的,跟着我,是苦了你了。”

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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