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进了后半夜,棚里跟冰窖一样,九娣打了个盹又醒了,这才发现除了自己和那个裹着麻袋睡觉的少年,大家都缩在墙的角落里挤着睡,似乎试图互相取点暖,她没凑过去,抱起一堆干草给自己盖上,窸窸窣窣间,对面的少年咳嗽了一声。

&ep;&ep;“冷?”

&ep;&ep;九娣不语。

&ep;&ep;“小丫头,问你话呢!”

&ep;&ep;九娣瞪回去:“要你管!”

&ep;&ep;“哎你这人还真不识好歹!冻死你算了。”

&ep;&ep;“死了更好。”

&ep;&ep;“年纪轻轻就死呀死呀真是丧门星。”

&ep;&ep;“我死我的,你活你的,又不丧你的门。”

&ep;&ep;“你死了臭在这里还让我们怎么活?”

&ep;&ep;“那我死了可管不了,你活不下去也去死好了!”

&ep;&ep;少年噗嗤险些笑出声,幸好在黑暗里,他的鼻涕泡没让对方发现,擦擦鼻子说:“这嘴可真臭,人也是厕所里的石头,臭烘烘的硬,早晚不得好死。”

&ep;&ep;“你嘴更臭!你拉的大便都让你给吃了!”

&ep;&ep;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斗起嘴来便是中二幼稚的话里赶话,骂得起劲儿声音就愈高,那边老四被吵醒,叫起来:“卧槽,你们两个小祖宗还让不让人睡了!”

&ep;&ep;这才消停半晌,但二人又在黑暗里不约而同捂着嘴咯咯笑了。

&ep;&ep;“笑什么?!”

&ep;&ep;“笑你是傻子呗!”

&ep;&ep;“你不傻?不傻能被警察逮进来?”

&ep;&ep;“你不也一样!”

&ep;&ep;“谁跟你一样!”九娣啐一口,但少年却接下去:“哦对了,你是跟人私通!跟同性还是跟异性?哈,不会是被人骗了吧傻瓜?”

&ep;&ep;九娣想发火但转念又一想,这小子说不定还没机会赚交配券解锁自己的那根东西呢,连个性生活都没有的小屁孩懂什么,自己更不值得同他置气!

&ep;&ep;少年见九娣不作声还当是自己戳了她的伤心处,撇撇嘴说:“哈不过这是你的隐私,关我个屁事,咳!你就当我胡说八道了。”

&ep;&ep;九娣暗中一怔,心想,这小子竟然也没那么臭啊,虽不知隐私的含义,但听起来他是说了软话,怒气也就荡然无存,歪了脖子问:“小孩,你又为什么给逮进来了啊?”

&ep;&ep;“谁是小孩!”

&ep;&ep;“你。”

&ep;&ep;“我不是,你才是!”

&ep;&ep;“谁这么说谁是小孩!”

&ep;&ep;少年气憋,鼓着眼睛瞪九娣,九娣差点笑了。

&ep;&ep;“哎算了算了,你是小丫头,我不跟你计较……我的事说起来可长了。”

&ep;&ep;“那就长话短说。”

&ep;&ep;少年在黑暗里盯着九娣的脸,等了半晌才低声说:“因为我是自由党啊。”

&ep;&ep;九娣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跟个自由党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本能后怕,但又纳闷这自由党怎么长成这副少年模样,课本上画的,爱国电影上演的可都不是这样的。

&ep;&ep;“你怕了吗?”少年的眼睛闪烁不定,明处是温柔,暗处是暴戾。

&ep;&ep;九娣摇头。

&ep;&ep;少年的眼睛像那洞月光,越往黑里走就越发明亮。

&ep;&ep;“你知道西区人民发起的第叁次起义吧?就是你们总说的那个暴动和卫国运动……”

&ep;&ep;九娣点头。

&ep;&ep;少年继续说:“那次卫国运动说的是打击叛军,保卫瓜娲国,但实际上就是国安警卫队出动血腥镇压人民,只要是跟自由党挂钩的人都是被抓的抓杀的杀,但其实是,很多人只是受不了严苛管制,不敢反抗也只能私自逃跑,可是,凭一己之力跑也跑不远,抓回来还要遭受酷刑,大家只能投靠自由党寻求保护。

&ep;&ep;叁年前,我们几个学生和地下自由党进行了一次抗议活动,就是从中央大街走到人民广场,在那里我们放音乐跳舞,没想到,那次集会竟成了暴动的导火索……我们很快就被国安警卫队全部逮捕了。”

&ep;&ep;“跳舞?”

&ep;&ep;“是,就是那种自己原地摇摆身子点脚的动作,不难也不怎么激烈……是我们跟着自由党学的新玩意儿。”

&ep;&ep;说着,少年起身脱掉麻袋做了个示范,“不信,你也试试,很简单。”

&ep;&ep;九娣看他原地打转,觉得十分新奇,也站起来学着跳了一下,可忘了脚下还有一副镣铐,绊了一跤,身子前倾,少年伸手托住她的肩,身子贴了身子,两厢不自在,九娣又往后退,站也站不稳,少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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