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韩奕羡瞧她不言不语,只是望着庚生痴痴怔怔。他心里大疼,又暗自懊悔。不知自己此举是不是弄巧成拙,抑或他操之过急,早知该事先给她个准备的。

&ep;&ep;他想了想,蹲身朝庚生温声言道:“娘现在心情不太好,我们等下再过来看她好不好?”

&ep;&ep;庚生看一看他,再瞥一瞥念卿,失望极了!

&ep;&ep;他耷下眼睑,小脸垮下来。须臾,他嘴一瘪,陡地松开韩奕羡的手。抬起眼时眼里已闪现泪花。

&ep;&ep;继而他“咚咚咚”几下就跑向屋前的抄手游廊,伸出细瘦的小胳膊,一把环抱住廊柱咧嘴就哭叫起来:

&ep;&ep;“不走!庚生不走!庚生要娘……”

&ep;&ep;他神情哀哀,直瞅着念卿,哭得伤心又满是委屈:

&ep;&ep;“爹爹说了,你是庚生的娘,你是庚生的娘!庚生要娘……”

&ep;&ep;本在一旁心酸的掖着衣角抹泪的陈嬷嬷,看得鼻头更酸。心酸之余,又觉好笑。可怜见滴,这小玩意儿这是要放赖了!

&ep;&ep;念卿恸极!心间一片酸软,疼得厉害!

&ep;&ep;她快步奔向廊柱,俯身握住孩子单薄的小肩膀。泪眼婆娑的对上孩子同样蓄满了泪水的眼睛。

&ep;&ep;两双泪眼,无声对视。

&ep;&ep;“没有爹爹,只有娘,庚生要吗?”少顷,她望着孩子哽声言道。

&ep;&ep;即使她不知还能在韩府呆多久,即使日后许要辗转跋涉,颠沛流离。因他有钱有势有能耐,人面宽广。她要躲开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后吃不准,她要一直逃在路上。

&ep;&ep;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她怎忍叫他落泪,叫他心伤!

&ep;&ep;“庚生要娘!庚生要娘!庚生喜欢你是我娘!”

&ep;&ep;庚生哭着,小手已搂住了她脖颈,无比依恋的依到她怀里。

&ep;&ep;念卿紧紧抱住怀里细细粒的小身子,止不住轻颤。

&ep;&ep;陈嬷嬷同冬灵见状,不停拭泪哭得双目通红。

&ep;&ep;韩奕羡听到她的话,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这一大一小。他心中难受无以言表。尔后,他望一望屋内摆好的早膳。微扯了扯唇,苦涩一笑,默默的,心思黯然的离开。

&ep;&ep;※

&ep;&ep;聚宝斋。王掌柜看见来人,一双眯缝小眼顿时炯亮,神采焕发。他用看金元宝的热情目光,恭敬的迎上前。微躬着身十分殷勤的笑道:

&ep;&ep;“欢迎贵人再度光临!不知这回贵人想看点什么?”

&ep;&ep;这锦衣缎袍一身华服,左手拇指上戴着玉戒,面容俊美气度高华的年轻公子,正是上回过来买走念卿印章的贵客。

&ep;&ep;那一日,王掌柜一见其人,便知来者不凡非富即贵。这公子衣饰华美讲究,乌发白肤眼眸清亮。观之即明,是个镶金砌玉养尊处优,锦绣堆里出来的人物。通身贵胄之气,清贵逼人。其实不必看他,端瞧他身后那两名气势非同一般的随从,亦可见端倪。

&ep;&ep;那一回这公子在店里转了一圈,独独买去了那婆子送来的两枚印章。那两印章,他各标价三百两。但在他的心里,他的最低价位是两百两。

&ep;&ep;犹记得这公子当时淡扫了他一眼,清浅笑道:“掌柜的瞅着刁滑,却是个懂行知分寸的,这印章要价倒是实在。”

&ep;&ep;他听着心塞,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ep;&ep;又听其接道:“五百两,这两枚印章我都要了。”

&ep;&ep;他顿时就不心塞了。心头大喜自无异议。忙不迭叫伙计给客人包上。

&ep;&ep;尔后,亦步亦趋,神态始终恭谨跟在贵公子身后的一个随从,那个面相老成持重的年轻人接下印章,递上银票。

&ep;&ep;这样手笔慷慨的豪客,他自然有心结交。若能让其成为店里的常客,何愁不发大财!

&ep;&ep;只望着这公子矜贵淡然的神情,还有他这俩随从警醒戒备,明显护卫的目光。他愣是没胆开口打听这公子的名讳。

&ep;&ep;就若现在这位贵公子明明眼色浅淡,瞧在他眼里却莫名的极具压迫感。令他诚惶诚恐,半丝不敢轻慢。

&ep;&ep;宁原扫眼在店内看了一会,再没见着一件能入眼的东西。他微折了折眉峰,意兴阑珊。亦不回话,举步就走。

&ep;&ep;走两步又回头,对上王掌柜瞬间失望的目光。他轻轻一笑,淡道:

&ep;&ep;“掌柜的可否相告一声,上回在此购买的那两枚随意章,其雕刻的印人现在何处?”

&ep;&ep;第29章

&ep;&ep;北院来了个小少爷,上上下下一通的忙活。主屋的主仆三人,忙则忙矣却无不面色欣然。念卿苍白清丽的脸孔喜色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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