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力还颇为欣赏。只是可惜,万事天注定。他若真要饶过眼前的女子,就不能让她继续呆在韩家。

&ep;&ep;念卿静默一瞬,心口有隐隐的揪痛。她缓了缓,苍凉一笑轻道:“既无以为继,又何苦互为藩篱。”

&ep;&ep;那个人并不是一味隐忍的性子。骨子里亦然强势。他能依着她一月,两月,一年,两年。但他不会一辈子的退让,不会一直一直的由着她。他那人,想要便总会要得到。一若他对她曾有过的求娶,目的明确手段坚韧。

&ep;&ep;然时过境迁,而今她已没得给了。

&ep;&ep;他要的,她再是给不起。

&ep;&ep;时长月久,一个要索取,一个总回避。如何不生隙,如何不添怨。待得爱意磨光,耐性耗尽,自此怨偶一双,相看两厌。

&ep;&ep;宁原看向念卿若有所思,却未开口追问。

&ep;&ep;好半晌后,他方道:“本王助你脱困无妨。只不过本王历来不爱做亏本的买卖。你该知道,要在阳世换个身份,改头换面彻底变作另外一个人,并不是件轻省的事!”

&ep;&ep;他顿一顿接道:“你们主仆新的户牌,出行的路条,本王会替你们办好。只是今次帮了你,你须得有个回报。”

&ep;&ep;念卿闻言,看着他不肯搭腔。

&ep;&ep;宁原见她面现小兽般戒备的神态,不由弯唇浅笑,淡声道:

&ep;&ep;“本王在京城有家文玩铺子,换你去做掌柜。每月给你纹银二十两。做得好了,另行有赏。两年为期。两年后,你去留随意。”

&ep;&ep;他看看她继续言道:“你若要死别,就得令自己彻底忘掉虞念卿。如此在日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你自不能再刻章。不能有任何虞念卿的特征,喜好同习惯。是以,你若给本王做掌柜,亦并不吃亏。本王保你衣食无忧。”

&ep;&ep;他略作思忖,沉吟道:“到了京城你还做男装打扮。本王会给你找个易容圣手,重新为你做一张脸。届时,对外便称你是宁王府里管事的内侍。”

&ep;&ep;念卿垂眼,眨动着睫毛默声不语。情况出乎意料,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ep;&ep;“你不必顾虑。给本王做掌柜,并非为奴。对外宣称你是王府内侍,只为能更好的掩饰你的身份。故而本王不是你主子,你也不算本王下人。”

&ep;&ep;片刻后,念卿抬眼望住宁原低道:“王爷还是不信我?”

&ep;&ep;愿意饶她一命,却对她仍有怀疑。

&ep;&ep;听到她的话,宁原略一挑眉并未否认,只道:“本王提议你可同意?”

&ep;&ep;念卿看着他的眼睛,少顷,终是朝他行礼,轻声回道:“念卿多谢王爷恩典!事成之后,自当尽心替王爷看顾铺子。”

&ep;&ep;再不会有比得到宁王相助更好的机会了!如他所言,她确实不会吃亏。不单不吃亏,事实上,她根本大占了便宜。

&ep;&ep;“好!”宁原微微一笑,言道:“本王给你半个月,你准备停当。半月后,世间再无虞念卿。”

&ep;&ep;第36章

&ep;&ep;翌日,韩奕羡拿着那袋金珠去了北院。念卿接过锦袋并未打开细看直接收纳起来。不必看,单凭那沉手的手感已知这袋子金珠分量不轻。说起来那位富贵王爷,除了讲究多天生的贵人脾气不大好相与以外,其人出手倒是惯来慷慨得很!

&ep;&ep;东西给了,今日里的韩二爷,却并不若先前那般略是站站就离开。他看一看念卿,再拿眼瞥一记小厨房,看着自里冒出来的袅袅炊烟,嗅闻着那边飘过来的食物的香味。他摸摸鼻子,神情讪讪自行坐了下来。

&ep;&ep;昨儿在宁王别院他喝了不少。宁王不愧是吃食里的行家,府上自酿的美酒翠流潭色泽浓郁,香芬扑鼻却滋味清醇。闻之沁心脾,饮之入口甘冽落口绵柔,尾净余长。

&ep;&ep;如是佳酿,便是他这个平素不贪杯的,也不禁在宁王热情的劝酒下多喝了两杯。不想这取用高山寒潭水酿制的美酒,初时绵和喝着清凉却后劲十足。喝到后头竟至令他生生醉倒,只能由着庭毅善后送他回府。

&ep;&ep;前夜里醉酒,隔天自然起得晚。今晨醒来躺在榻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心下一合计,他索性迟一些,踩着午膳的时辰过来。

&ep;&ep;“卿儿!”

&ep;&ep;他看着念卿舍不得眨一下眼睛。一双凤眸里盛满了深情与爱怜,眸光痴痴温柔似水。昨日她应了他的请求,答应为他刻一枚印章。这让他大受鼓舞。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愿意等,多久都等!

&ep;&ep;念卿轻轻看他,未几淡道:“爷这会若没有要紧的事,今儿就在这用午膳吧。”

&ep;&ep;他的心思她哪有不明白的。出府在即,此一别,天高地远“阴阳”两隔。自此山水不相逢,后会无期。她与他相携八载,结缔六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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