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铳连续不断齐射,清兵一片片倒下,但后面的人不断涌入,把口子越撑越大,前驱的步一镇朱文德、步二镇张应元两协被三面围攻。

清军大阵后的高地上,哈宁阿看着远处遍地死尸,有些犹豫地多铎说道:“王爷,我八旗兵要不要上前帮一把,绿营兵死的人太多,可别闹出什么事!”

“派骑兵骚扰一下,其他各部一个也不能动,我不知道额鲁何时会出现?那时才是真正的决战,”多铎放下千里眼摇摇头,看见哈宁阿脸上有不忍之色,压低声音说道,“大清国势渐弱,这些人留着太危险,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把绿营兵压上去,死光了也要把大同军打残。”

白显志也在观察战场,心里暗暗叫苦——八旗军毫发不伤,却牢牢控制住战场主动权,大同军反倒被捆住手脚,只能以部分兵力与数倍于己的绿营兵对耗,多铎这家伙打得聪明,难怪总统称他是清国当今第一战将。

“吴老八,把重炮撤到河边那几座高地上,要快!”白显志沉思良久后下令,炮队统领吴知礼心领神会,带领两个炮兵大队迅速后撤。

大战更趋激烈血腥,铳炮二镇刘双喜、图元两协铳炮齐发,打得绿营兵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大批的后援不断填进来,守住口子不肯后撤。于此同时,张应元、朱文德两协也被数万绿营兵猛攻不已,乌真超哈军还不断射来炮子搅乱阵形,步阵岌岌可危,迫不得已散开阵形各自为战,鏖战到下午,朱文德阵亡、张应元重伤,两协官兵伤亡过半。

吴知礼的炮队已经到位,迅速以炮火支援前方,十八磅炮射程、准头远高于红夷大炮,几轮炮子打过去,清军吃到苦头出现混乱,步一镇、步二镇趁机发起反击,接应前驱两协后撤。

白显志明白此战已无胜算,下令步一镇、步二镇后撤与铳炮二镇摆出“一”字阵形,利用铳炮优势压制对方的人海攻击——绿营兵连续攻击失利,打了大半天的血战已人困马乏,无力继续攻击,而八旗兵又死活不动,两军僵持到黄昏不得不各自退兵。

步一镇、步二镇各被打残一个协,两个协统一死一伤,众将尝到苦头,不再口出狂言,入夜后,革库里率民兵过河接应,掩护军回撤白水西岸。

多铎不在乎伤亡,挥军继续西进——白水水浅河道窄,尽在大同军的火器打击范围内,绿营兵顶着密集的弹雨趟过河,又在西岸的壕沟、堡垒前碰得头破血流,大同军还不断发动反击把他们赶回东岸,但八旗兵翻脸不认人,抓住逃兵就杀。向前是死后退还是死,绿营兵发疯了,咬牙切齿恶战三天,仗着人多势众终于在西岸站住脚,这时,大同侦骑突然出现在附近,多铎毫不犹豫停止进攻,率领军向东扑去——清军退兵,大同军却无力追击,这场大战太惨烈,两万多绿营兵横尸沙场,大同军也阵亡官兵五千余人,白水两岸尸横遍地、河水为赤。

辽东大同军各部二月初兵三路南下,常书率领图里琛的骑一镇、速布台的骑六镇过锦州、宁远直驱山海关,孙伏虎率水军及山东军、新军走海路威胁天津,李榆则率领哈达里的骑二镇、朝鲁的骑四镇、阿术的骑七镇横穿大凌河谷直扑蓟镇边墙——这是清军进军京畿的老路,千里边墙处处漏洞、防不胜防,多尔衮肯定想不到大明的厄运会落到自己头上,但大清国似乎还没到终点,李榆刚出大凌河谷便听说清军出塞的消息,不得不改变计划,下令各部速追赶清军。

大同铁骑从喀喇沁草原驰过,硕垒、腾机思、固鲁思齐布、色尔古伦一伙立刻冒出来,派人四处高呼“呼图克图巴图鲁回来了,跟着他打清军去”,草原人又有了信心,重新会合在一起。不过,大同铁骑去得快,回来得更快——铁骑连续行军四十多天已人困马乏,到达黑水以东发现多铎扑过来拼命,这时候不跑是傻瓜,李榆毫不犹豫命令军掉头北撤,蒙古各部见势不妙,也一窝蜂跟在后面。

清军赶跑大同铁骑就停下来,随后南撤到边墙补充兵员、粮饷,汉军正黄旗固山额真祖泽润、正红旗固山额真吴守进奉多尔衮之命增援居庸关,正率领两万绿营兵攻打北口八达岭,多铎毫不客气将他们调到麾下,理由是如果关外战事不利居庸关再怎么打也没用,叔皇那里由他去说——清军休整三日才向北继续追赶大同铁骑,白水的大同军补充战损后缓过气,也急忙拔营启程,两军互不相犯向北走了三天,金莲川大草原出现在面前,大同军首先停下来。

清军大营,大同军使者叶赫人革库里趾高气扬地将一把利箭扔在多铎脚下,然后高声宣读战书——两国交战已久,天下苍生不安,不如按诸申规矩一战定胜负,可敢应战否?

“这像是我哥的话,既然按诸申规矩一战定胜负,我败了大清国交给他处置,我胜了他也得让出辽东、山东、南直隶、浙江,他敢答应吗?”多铎点头答道。

“豫亲王,你也学会做买卖了,好,愿赌服输,我替总统答应了。”革库里笑眯眯地回答。

“三日后决一死战,”多铎哈哈大笑,抓起一把箭扔在革库里脚下,随后向侍卫一招手,“拿酒来,今天我与革库里老哥喝个痛快。”

这种灭国大战,失败一方的主帅肯定不会苟且偷生,再多的承诺也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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