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溪。”他轻声说:“夸夸我。”

&ep;&ep;沈溪心底一软,转过头,还未开口,安朝昀已经俯身吻住了他微微上扬的唇角,这一次沈溪没有躲闪,只是慢慢合上眼,安朝昀蓦地伸手抱住了他,将他顶在坚硬的城墙上,深深地吻下去,仿佛在宣告主权。

&ep;&ep;风起,长发与衣袂烈烈飞舞,二人都不曾注意天边浓云层叠,一道苍白的光落在城墙尽头。

&ep;&ep;安朝昀放开了沈溪,微微偏头,看见城墙尽头有一头雪白发光的鹿。

&ep;&ep;那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分明是个漂亮的祥瑞之兽,在阴郁的天幕下却莫名的阴森诡异。

&ep;&ep;安朝昀竖起了浑身的戒备,无心的剑芒闪烁不定。

&ep;&ep;“朝云武神,千年不见,别来无恙。”鹿猝然开口。

&ep;&ep;安朝昀猛地变了神色。

&ep;&ep;玄周死于第二次天界大乱,因为谁也想不到能够搅弄风云,导致天帝陨灭的魔头,原本只是一个司种田的神仙。

&ep;&ep;他的名字叫竹一。

&ep;&ep;玄周的帝命是与生俱来的,但却没有人说帝命是独一无二的,竹一亦是帝命格,这是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双帝命。

&ep;&ep;同样的命格,一个成为了至尊的天帝,一个却只能默默无闻的种田。

&ep;&ep;而在意交好的人会因为天帝的身份去竭力的巴结,这是怎样的巨大落差。

&ep;&ep;竹一成魔,杀死了玄周,险些摧毁了整个九重天,幸得安朝昀及时归来,大败竹一,保九重天安宁至今。

&ep;&ep;所有人都以为竹一死了!

&ep;&ep;白鹿举蹄走近,他似是浑然不怕无心剑,漆黑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人类的笑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p;&ep;“别傻了。”安朝昀道:“我杀你易如反掌。”

&ep;&ep;“我已经是一匹鹿了,还能做什么呢?”白鹿晃了晃团绒似的尾巴:“只是阎罗王如今在人间,想来顾不得群魔人间乱舞,届时可真是一番壮观景象呢!”

&ep;&ep;他话音甫落,沈溪已经动作了,他将灵骨摘下,塞进安朝昀怀中,冥司令光华一闪,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ep;&ep;“沈溪!”安朝昀大吼,他感到心口一阵疼痛,宛若撕裂,又气又急,一剑削向白鹿的脖子。

&ep;&ep;少倾有无数咒符蝶翼般纷呈而至,包住了无心的剑刃,一人自天儿降,喝道:“竹一!”

&ep;&ep;韶光仙君衣袍鼓舞,横袖挡在朝云武神与白鹿之间,他面对着安朝昀,话头却是冲着身后的坐骑。

&ep;&ep;“我呕心沥血保你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再次祸乱三界!”他厉声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ep;&ep;“我想不明白!”白鹿嘶吼,一张小小的面孔想要做出更多的表情而扭曲:“我从前被玄周打压也便罢了!如今只能当一只鹿!四脚着地的活着,我是帝命啊!谁能想到我是帝命啊!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滑稽的人吗?”

&ep;&ep;韶光皱眉不语。

&ep;&ep;“韶光,我不要你可怜我。”白鹿努力的昂起头:“从前我们那样好,我知道后来你去亲近玄周是因为他的身份,我原本可以和玄周一样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不会亲近我一些?”

&ep;&ep;韶光笑了笑,他眼中浮光不定,却第一次流露出了悲哀。

&ep;&ep;“竹一。”他说:“我这次保不住你了。”

&ep;&ep;白鹿的眼瞳中渐渐涌现出惊惧和扭曲。

&ep;&ep;“你果然还是这样的。”他苦笑着说:“你还是那个己大过天的韶光......”

&ep;&ep;无心剑芒出,白鹿合上双眼待死,下一刻,雪白的影子还是豁出去了,挡在他跟前,剑芒被仙官的身体吞没。

&ep;&ep;白鹿蓦地屈前腿跪倒,对着迅速消散的仙官元神发出无边的嘶吼。

&ep;&ep;韶光解脱似的看向天际,喃喃笑道:“竹一,希望我轮回不会再碰上你。”

&ep;&ep;随着韶光的消失,悲凉之色在朝云武神的瞳孔中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提剑斩断白鹿的颈,冷冷道:“没有第二个韶光来保你了。”

&ep;&ep;灵骨在他的掌心里,硌的他掌骨生疼,依沈溪的性子,他想通了贯穿前后的原委,必定会奋不顾身的去力挽狂澜。

&ep;&ep;这样的奋不顾身曾叫朝云武神心痛了千年,不能再来一次了。

&ep;&ep;焦虑和担忧占据了一切,安朝昀头也不回的冲出去,寻找最近的极乐碑,他在心底狂吼——沈溪,结束了!你在哪里!你不要让我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你啊!

&ep;&ep;然而,不曾等到他寻到冥界的入口,那灵骨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啪”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