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商丽歌眼睫微颤,不过一瞬,额上的丁点凉意便已然散去,公子转身离开,袖摆起落间只余下一点淡淡的松冷清香。

&ep;&ep;商丽歌摊开手掌,掌心有粘腻汗意。

&ep;&ep;公子并不是能随意试探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也都不容人妄加揣测。然方才那一瞬,她似是探到了公子的底线。

&ep;&ep;可谁又知道,公子的底线是会一成不变,还是会随人一退再退。

&ep;&ep;商丽歌弯了弯唇,忽而生了几分好奇。

&ep;&ep;闻玉到门外,迎面走来一青衫小仆,身材瘦弱,五官却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眸色清亮坚定,甚是出彩。

&ep;&ep;他见到闻玉脚步微顿,随即神色如常地走上前来,屈膝一礼,深深下拜。

&ep;&ep;闻玉扫了眼托盘上的药碗:“让她将药喝了,一滴都不许剩。”

&ep;&ep;欣荣微微一愣,点头应下。进屋前,却听身后又道:“既舍了名姓,前尘往事便一并忘了。”

&ep;&ep;握着托盘的双手猛地收紧,那双清眸中的情绪霎时翻涌浓烈,然几息之后又被他尽数压下。欣荣转过身,却已不见公子身影。

&ep;&ep;商丽歌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到声响抬眸,见是欣荣端了药碗进来,双眉顿时一蹙。

&ep;&ep;“我的烧已然退了,这药就不必喝了吧。”

&ep;&ep;欣荣摇头,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商丽歌,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ep;&ep;商丽歌微微扬眉:“公子让你盯着我?”

&ep;&ep;欣荣点头。

&ep;&ep;“可你是我的人啊。”商丽歌靠在床沿,谆谆善诱,“欣荣,你得听我的。”

&ep;&ep;欣荣顿了顿,将药碗搁下,借了房中的纸笔。几息之后,举着纸张递到商丽歌跟前,上头写:听你的,药得喝。

&ep;&ep;商丽歌笑弯了眉眼,见纸上字迹规整秀丽,眸中微动:“你念过书?”

&ep;&ep;欣荣神色一滞,仍是点头。

&ep;&ep;商丽歌便也不再多问,见她不动,欣荣又捧了药碗递到她跟前。商丽歌无法,只得忍着那冲鼻的苦涩,一饮而尽。

&ep;&ep;***

&ep;&ep;季洲掀开白布,底下的人面色青白,口间还残留一点溢出的白沫,四肢蜷曲,保留着死前抽搐的情状。

&ep;&ep;“怎么样?”

&ep;&ep;仵作上前道:“死者男,身长七尺六寸,死因中毒。毒性来源于他的一颗假牙,是岭南很常见的一种毒草,毒性剧烈,一甲盖的量便能让人瞬间毒发,口吐白沫窒息而亡。”

&ep;&ep;季洲皱眉,将白布拉上。

&ep;&ep;昨夜审问完商丽歌后,他立即传召画舫上的所有护琴师,然不等他一一审讯,人便已经死了。

&ep;&ep;此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特征,除了知道旁人唤他吴安,是个护琴师,再无其他讯息。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儿,甚至连吴安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ep;&ep;线索到此断绝。

&ep;&ep;季洲按了按眉心:“什么时辰了?”

&ep;&ep;“快到午时了。”

&ep;&ep;一旁的卢志高早已累得头晕眼花饥肠辘辘,一听都这个时辰了,立时道:“季大人,案子再难也得先吃饭不是?不如我们……”

&ep;&ep;“熬了一夜卢大人也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案子一有进展我会命人通知卢大人的。”

&ep;&ep;卢志高闻言自然是松了口气,这大理寺查起案来果真是要命,今儿个凌晨他好歹是眯了会儿,可这位却是实打实的熬了一夜,就连早食也只匆匆吃了两口,面上却看不出一点疲惫神色。

&ep;&ep;果然是年轻人啊。

&ep;&ep;卢志高没再管他,打道回府。

&ep;&ep;季洲看着屋外的日头,微微眯了眯眼。他未再扑于案牍之上,而是换了一身常服,在卢志高之后出了大理寺,去往瑞茗茶楼。

&ep;&ep;午间茶楼并无太多客人,小二搭着白巾上前:“客官几位就坐?”

&ep;&ep;季洲敲了敲掌柜的柜台:“可有一位姓梁的客人在午时预约了雅座?”

&ep;&ep;掌柜的翻了翻名册,忙道:“有的有的,客官楼上请。”

&ep;&ep;瑞茗茶楼是一家百年老店,幻境清幽古韵盎然,雅间之间的隔音也极好。据季洲所知,朝中不少大人都喜在闲暇时来此喝两盏茶。

&ep;&ep;梁贵预约的是东侧最靠里的一间厢房,季洲坐下后点了一壶杜仲,便命小二退下。

&ep;&ep;雅间不大,一眼便可望到底。季洲探了茶桌的背面,架上的花瓶,就连软垫之中都未曾遗漏,却依旧一无所获。

&ep;&ep;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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