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商丽歌一惊,忙要转身回走。然船舱的帷幔已被人挑起,丫鬟们笑语而来,此时撞上,季洲听到必定起疑。

&ep;&ep;商丽歌犹豫了一瞬,索性迎着季洲而去。

&ep;&ep;“见过大人。”

&ep;&ep;月夜之下,少女裙摆翩跹,青丝拂面,娇妍媚态若隐若现,周身似有暗香浮动。

&ep;&ep;季洲顿步,剑眉星目中却只有锋锐冷意,落在商丽歌身上几分审视。

&ep;&ep;“是你。”季洲认出她来,“你在此处做什么?”

&ep;&ep;商丽歌如实道:“不瞒大人,奴是尾随大人而来。”

&ep;&ep;季洲眉目一凛。

&ep;&ep;商丽歌仿若未见,低眉羞涩道:“那日在董郎君的生辰宴上奴与季大人虽只有一面之缘,然大人风姿卓著,叫小女子念念不忘。今日再见,便下意识跟了上来。”

&ep;&ep;听闻商丽歌所言,季洲的面上果然显出几分厌恶,冷道:“姑娘的入幕之宾甚多,不缺季某一个。”

&ep;&ep;季洲拂袖而走,商丽歌的心思却已不在他的身上。

&ep;&ep;濂州。

&ep;&ep;那位梁大人自濂州而来,而自濂州水灾之后,圣上将兴土重建之事一并交给了太子。

&ep;&ep;如今濂州境内,可都是太子一党。

&ep;&ep;又或者说,

&ep;&ep;尽是韩相一党。

&ep;&ep;第十七章落水

&ep;&ep;丝竹发歌响,沉香湖水清。

&ep;&ep;画舫之上流光溢彩歌舞不歇,怀王吃多了酒前去更衣,这船舱之中便愈发闹腾起来。

&ep;&ep;“可惜素湘姑娘外出未归,若能听她抚琴一曲,再观这惊鸿一舞,这中秋月夜方算圆满呐。”

&ep;&ep;席上一位着宽服羽袖的年轻郎君微微偏头,头上一顶珠冠坠五色流苏,举止慵雅神色飞扬:“总听你们提起那位素湘姑娘,究竟是何等妙人,抚的还是仙乐不成?”

&ep;&ep;朱钺忙道:“你前两年不在澧都,否则哥哥带你去红楼一回,定会让你知晓何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ep;&ep;宋远时满不在乎地扯嘴一笑:“干坐着弹琴有什么意思,哪有舞袖红招动人。”

&ep;&ep;“看来宋二郎是瞧上了台上那位?”一道声音横插而来,说话之人锦衣华服金冠玉带,模样也算是周正,只是似乎沉迷酒色,眼下几分轻浮。

&ep;&ep;宋远时微微蹙眉,同朱钺起身道:“见过世子。”

&ep;&ep;来人正是怀王世子赵邝,指了指台上的殷千千,言语轻佻道:“宋二郎若是喜欢殷姑娘,本世子可以慷慨一些,帮二郎赢得美人芳心如何?”

&ep;&ep;宋远时举了举杯,朗声笑道:“多谢世子好意,不过二郎不解风情,只爱美酒佳肴,怕是要辜负佳人。”

&ep;&ep;“是么?”赵邝嗤笑,蓦然扬声,“殷姑娘,可否赏脸共饮一杯呀?”

&ep;&ep;殷千千正要离开,闻言步子一顿。

&ep;&ep;船舱中立时安静下来。

&ep;&ep;“殷姑娘舞艺卓绝,我这兄弟头一回见便惊为天人,不知姑娘可否给我这个面子,同我这位兄弟喝上一杯?”

&ep;&ep;宋远时笑容微敛:“世子,你醉了。”

&ep;&ep;殷千千走下台来,鬓间朱穗微晃,凤目凌凌。她径直到赵邝和宋远时跟前,执壶倒酒,举杯一饮而尽。

&ep;&ep;宋远时微微一愣。

&ep;&ep;赵邝大笑:“殷姑娘果然爽快!”

&ep;&ep;“酒也饮了,如此,千千告辞。”

&ep;&ep;赵邝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将人拦下:“殷姑娘这般可不厚道,既同宋家二郎饮了一杯,怎么也不同本世子饮上一杯呢?”

&ep;&ep;殷千千凤眸倏冷:“素闻怀王殿下怀柔亲民,品行高雅,世子身为怀王嫡子,理当自重。”

&ep;&ep;殷千千转身要走,赵邝眯了眯眼,一脚踩上她身后的裙摆。

&ep;&ep;一旁的宋远时看得真切,伸手去扶。但闻“嗤啦”一声,殷千千身上的披帛裂开,虽未失礼于人前,却也甚是狼狈。

&ep;&ep;宋远时耳上一红,忙道:“对不住,我——”

&ep;&ep;殷千千怒火难抑,一掌甩在宋远时脸上:“登徒子!”

&ep;&ep;宋远时被打得一懵,半晌没回过神来。

&ep;&ep;赵邝大笑,见殷千千凤目含怒,神色傲然,愈发想要折辱于她。

&ep;&ep;“宋家二郎可是我父王请来的贵客,殷姑娘说打就打,好大的派头啊。”赵邝摸了摸下巴,“姑娘今日若是不给个交代,明日我可要带着赵王府的人同红楼的那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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