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问,因为陈焕之妈妈一贯奉行放养政策,她一直自由自在顺天长,却还能长得比别的小树都高都直,也是宋怡妈妈常常挂在嘴上的“你看看人家焕焕”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而她妈妈对宋怡来说,更是别人家的妈妈,一个让人各种羡慕的存在。

&ep;&ep;没想到陈焕之听了她的话,不由一怔,三秒后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清清秀秀正兴高采烈的一张小脸,突然就僵住了,两行眼泪一点铺垫都没有地从眼眶里像流水一样地流出来。

&ep;&ep;哭得这么突然这么诡异,差点吓着宋怡,她一连声的“怎么了怎么了?”问个不停,陈焕之这才哽咽了一下,像是突然喘过气来一般,将呜咽的声音咽到肚子里,她把脸一抹,“宋怡我先回家了……”她露出似悲似喜似怀念,复杂到16岁的宋怡完全看不懂的表情,猛然抱住了她,“谢谢你,真的,我好谢谢你宋怡。”

&ep;&ep;“啊?哦、哦……”茫然的宋怡少女只能木然地看着神经兮兮的好友用似乎比刚才百米决赛还快的速度冲进车棚,几秒后就蹬着自行车出来飞一般地消失在学校门口了。

&ep;&ep;“焕焕今天真的好奇怪啊……”宋怡搔搔头,很快又高兴起来,“哼哼我也是得了第二名的人了,今天要让妈妈给买牛排吃!”

&ep;&ep;……

&ep;&ep;陈焕之已经站在自己家门口五分钟了,她把额头抵在门上,钥匙就在她包里,她却不敢开门,甚至也不敢敲门。这间房子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就卖掉了,然后再也没回来过这个城市,现在站在这又黑又窄的楼道里,她却只觉得熟悉又亲切。二十年没见的妈妈可能就站在这道门里,可是她又胆怯又愧疚,甚至不敢伸手试一试妈妈是否真的在。

&ep;&ep;可能是太习惯于没有妈妈的生活了,也可能是站起来这件事本身带给她太大的冲击了,在过去的一天中,她甚至一点都没想过,这个时候的妈妈可能还活着,她没有死在那千里之外的天灾里,没有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ep;&ep;正在陈焕之纠结是否要继续纠结下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她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地上,幸好从小身手敏捷不是吹的,两手及时撑住门框才免于在她妈面前摔个倒栽葱的可能。

&ep;&ep;“吓死了你干嘛呢?”陈妈妈问,但并没打算真的听她说答案,塞给她个塑料袋,“去把垃圾扔了,回来吃饭了。”

&ep;&ep;“哦……”陈焕之呆呆地接过来,现在的陈妈妈不过四十许人,同她爬上35楼时的年龄差不多,与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时的样貌似乎也差不多……她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撑住门不让她妈关上,认真地说,“妈我好爱你。”

&ep;&ep;陈妈妈诡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只要不是吸毒堕胎,其它都没啥大不了,就坦然道,“知道了,快去扔去,晚上想吃啥?”

&ep;&ep;陈焕之还是撑着门不走,沉默片刻,又说,“妈,咱以后别去旅游了,就算心里再烦,也别去旅游了,行不?”

&ep;&ep;陈妈妈纠结了一会儿,心想这孩子真的不对劲,不过还是点头了,“行吧,再不关门你晚上就被蚊子吃了。”

&ep;&ep;……

&ep;&ep;在妈妈跟前腻腻歪歪了一晚上的陈焕之,第二天一早就面临着站起来以后的第一个重大危机。

&ep;&ep;“作……业……?”什么鬼!作业!她一个老阿姨为什么要写作业!不对,应该说,她这会儿是个好学生吧,品学兼优上课举手回答问题的那种,她上学时候曾经不写作业过吗?好像还真没有!妈呀,一世英名,毁在了自己手上!

&ep;&ep;“焕焕,怎么每个课代表收作业你都没有啊。”班长双手撑着桌子逼视她,“别告诉我你哪科都没写。”

&ep;&ep;“呃……”哪怕是重点中学,不写作业的也大有人在,与学渣们的区别是,他们不写也能考好罢了。但这真不是陈焕之一贯的风格,她一向都是个乖乖的好学生。也难怪班长不顾自己还欠着一顿苏达鸡的巨款,还敢威逼债主了。

&ep;&ep;“焕焕,老班叫你去他办公室。”

&ep;&ep;宋怡带来了挽救陈焕之的消息,她松了口气连忙溜走,差点忍不住就要自暴自弃从此走上学渣之路了。

&ep;&ep;班主任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陈焕之,他一直知道这是个典型的好学生,勤奋、自觉、听话、聪明,在这样的学生身上,似乎高一就能看见他们未来的一生,上重点大学,找个好工作,成为大都市白领或三线城市公务员,然后努力工作正如他们过去努力学习,攒钱买房,然后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ep;&ep;但是刚刚,体育组的于美红过来告诉他,他看走眼了,这个昨天的校运动会上跑了第一的学生不是个规规矩矩走高考路线的孩子,或者说,高考就是耽误她!于美红把这个学生说成是千里马、未来的飞人、女子版的刘易斯——他觉得她吹大了——但不管怎么说吧,于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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