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些惭愧心思,只觉得自己一县之长不及郡主府的管事,当下又是尊敬又是尴尬。

“您有大才1安平县令发自内心赞赏。

薛管事急忙澄清:“这些法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郡主。”

安平县令愣住,见薛管事一脸真诚不似作伪,又是震撼又是不可置信:“竟是郡主……”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灿若玫瑰的烂脾气少女,心里复杂极了。

薛管事同样想起与姜莞商议时她满脸不耐,一面逗着相里怀瑾只用双腿走路,一边随意地同他陈述治国之策。只不过她的语气可辛辣许多,将所有人都嫌弃一遍。

她是有资格这么优越的。

……

安平县令得了法子,当即雷厉风行地推行。

这时候便显示出众志成城的力量来。百姓们为生存而战,放下平日左邻右舍的龃龉,劲儿都一起使。

为了让人人有饭吃,安平县令详细地设立了各项任务,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对安平城有所贡献。

原先哀声遍地杂乱无章的县衙一下子井然有序不说,人人也精神起来,对未来生活有了盼头。

在家预备着听天由命的百姓得知县衙的举措,果真投奔而来。接着便按姜莞的想法,百姓们分而化之住入安平城各个客栈当中。

“所以为什么要我亲自去看望这些刁……百姓?”姜莞是想说刁民的,究竟还是烦躁地改口,“我是什么灵丹妙药,他们看到我就能好起来了?现在我的鞋袜都已经湿了,穿在脚上难受死了1

薛管事随安平县令在城外修水道,陪在她身侧的是戴着帷帽的沈羞语。

一行人不算浩浩荡荡,但也颇具规模。沈羞语和八珍一左一右随侍在她身侧,身后是走路走得别扭的相里怀瑾、两个护卫以及两个衙役。

沈羞语得了薛管事诸多嘱咐,已经知道此时该如何哄着姜莞:“百姓们需要信仰,您是身份地位最高的,看一看他们,他们总会打起精神。”

姜莞花容失色:“天呐,真是愚蠢1她完不能理解百姓们将达官显贵当作信仰的行为。

沈羞语听得眼皮直跳,急忙挽住她:“哎呀,郡主,一会儿见了客栈里的百姓您可千万不能说这些。”

“我知道。”姜莞撅嘴,“我也不想被这些流民揍。”

她的护卫们大多在城外跟着一起挖水道去了,她的身边并没有留下许多人。她是最识趣的人。

主簿在第一间客栈中已经将留在客栈中的百姓们召集完毕,等待姜莞到来。

百姓们对这位即将到来的郡主感到十分陌生,但在长期尊卑观念的影响下,他们是有些害怕她的。她是那样高高在上,而众多百姓们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了。

但他们又发自内心地感激这位郡主,她是那样的无私,将身边保护自己安的护卫都交去修水道。

“郡主来了1

客栈中顿时骚乱起来,百姓们紧张无比,没亲眼见过这么尊贵的人。

“安静!安静1主簿扯着嗓子才让百姓们安静下来,这时候众人只见一道亮色人影在门前出现。

少女系着张扬的红色斗篷将整个身子笼了进去,帷帽遮脸,让人既看不清她的相貌,也看不清她的身形。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符合众人心目中幻想的贵族形象。天华宝饰,金贵得叫人不敢抬头细看。

主簿带头:“见过郡主。”

一群人便惶惶恐恐,急急忙忙要跪下。

姜莞看着一群老弱病残就头疼,立刻不耐开口:“行了别跪了,看你们站都站不利索。”

百姓们面面厮觑,不知道该不该跪。郡主说话并不那么动听,但又好像是不让他们下跪。

主簿已经被县令交代过姜莞的脾气,此时立刻替她找补:“郡主心疼咱们,不让咱们行礼,快快多谢郡主。”

众人顿时了然,郡主是心疼他们老百姓呢,一群人便千恩万谢:“多谢郡主。”

姜莞看他们局促得紧,也懒得多待,打算走人。她话还未出口,不知哪里忽然传来小孩哭声,细细弱弱的,并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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