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肯轻易笑,后头干脆不笑了。

&ep;&ep;他啧了一句,“两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丑,我今日午膳怕是难以下咽。”

&ep;&ep;随游隼抬眸,一双狐狸眼睛看过去,眼里尽然是讥讽。

&ep;&ep;“宴鹤临,你还得意什么呢?你如今都成了残废。”

&ep;&ep;他慢吞吞的剥开烤热了的柿子皮,一点点的剥,修长白皙的手按压在上面,轻慢而不经心。

&ep;&ep;“景耀十二年,你死了,我觉得很是奇怪。当时都胜了,敌军也不是很多,你怎么就中了埋伏。”

&ep;&ep;他抬眸,捏着柿子吃了一口,斜着眼睛看宴鹤临,“正巧云州府州被告贪污,官府沆瀣一气,陛下震怒,我便请旨去查,顺便也去查了查你。”

&ep;&ep;宴鹤临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抛,“哦?你查到什么了吗?”

&ep;&ep;随游隼语调依旧漫不经心:“什么也没查到——但是,我看见了一个姑娘,她背着长弓,脚背上还绑着你的月刃。”

&ep;&ep;宴鹤临的眼神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ep;&ep;随游隼是皇后的外甥,又是少年探花,自小跟他比较。后来两人算是各为其主,英国公府为陛下办事,随游隼则是为了太子,后来,陛下指婚阿姐给了四皇子,他们英国公府在明面上就成了四皇子的人。

&ep;&ep;两人更加水火不容。

&ep;&ep;不过彼此守着底线,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但如今,随游隼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ep;&ep;他整个人向前倾斜,沉下脸,目光如同阴鸷一般盯着他,“随游隼,你想死么?”

&ep;&ep;随游隼一双狐狸眼再度眯起,将柿子吞进肚子,掏出帕子细细擦手,“她极为有趣,看见我的时候,像是看见了猎物。”

&ep;&ep;“鹤临,你喜欢的姑娘果然不同寻常,还从未有人把我看成是猎物般打量,我觉得我也好喜欢她。”

&ep;&ep;宴鹤临扔开毯子下榻,从经过的柱子上取了长刀,然后将刀驾在了随游隼的脖子上,“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么?”

&ep;&ep;随游隼轻薄的手掌推了推脖子上的刀:“别生气——你不想听听我和她的故事么?听听你死后,她为你做的事情。”

&ep;&ep;宴鹤临手不动,随游隼却往后退了一步,挪开刀,站起来,手掌心打开,是宴鹤临刚刚抛过来的橘子。

&ep;&ep;橘子已经烫热了,他依旧慢吞吞的剥开皮,“我查到你曾去过云州郊外,便骑马过去,碰巧遇见了她。”

&ep;&ep;“她给你点了长明灯,给了香火银子,但是去拜祭的时候,你的灯却是灭的。”

&ep;&ep;“她就一箭射穿了寺庙的牌匾,一把匕首逼退了主持,让他们给你老老实实的点灯。”

&ep;&ep;她说——

&ep;&ep;他回忆道:“她说,死去的英雄都不能得佛祖保佑长明,那这佛祖也该倒了。”

&ep;&ep;“很有趣的姑娘,对不对?”

&ep;&ep;宴鹤临听得心里又欢喜又心酸,还有无尽的担心。他今日早间已经遣人去云州寻人了,两年过去,他不敢让姑娘等他,但也该告知她一句,他回来了,不用担心。

&ep;&ep;谁知就得了这般的噩耗。姑娘落到随游隼手里,哪里是好的。

&ep;&ep;他的刀再次砍向随游隼,却被他轻易的躲了过去,只一刀,便气喘吁吁,大刀抵在地上,他手撑着身子压在刀柄上,牵动着五脏六腑疼痛。

&ep;&ep;随游隼却不理他,反而在屋子里面闲庭信步起来,漫不经心的咬了一瓣橘子,“鹤临,她对你可不忠心,只见了我几面,便想打我的主意。一点点的织网,跟我偶遇,谈笑,想把我网起来——这般有趣的姑娘,我真是欢喜她的。”

&ep;&ep;“只是可惜了,她不肯做妾。”

&ep;&ep;他又随意的盘腿坐下,叹息一句,“我确实很喜欢她的,她不愿意做妾,我都没有逼她,你说,我这算不算情深。”

&ep;&ep;宴鹤临松口气,而后低沉笑起来,“——游隼,她只喜欢你的银子罢了,但她看我的时候,可不是猎物。”

&ep;&ep;随游隼剥橘子的手一僵,随后却耸耸肩,懒懒的咬一口橘子,“无所谓,我很享受被当成猎物捕捉,然后再把她变成我的猎物。”

&ep;&ep;“所以说可惜了,我太怜惜她,放了她离开,哎——我一直遗憾此事。”

&ep;&ep;“而今——”

&ep;&ep;他声音里明显开始带着些欢快,“而今,我知晓,她又到了京都,便觉得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从不肯让我留遗憾。”

&ep;&ep;宴鹤临手里的刀慢慢的收紧,“她来了京都?”

&ep;&ep;随游隼:“是,南陵侯家,那家的五夫人是她的表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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