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此刻,东宫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ep;&ep;詹事府詹事郑恭、少詹事乔琛、吏部郎中蔡引致等东宫辅臣俱垂目敛首,噤若寒蝉。

&ep;&ep;太子在殿中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ep;&ep;“让你们查了那么久,就拿一个‘不知道’来打发我?以后还指望你们辅佐我?滑天下之大稽!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ep;&ep;底下人不敢说话,低头挨训。

&ep;&ep;太子努力平息怒气,偏头问:“宋兴涛呢?他什么时候过来?”

&ep;&ep;内侍回道:“冯大人把宋大人叫去了内阁。”

&ep;&ep;太子拂袖道:“宋兴涛又不是内阁里的人,把他叫去内阁做什么?吊根胡萝卜让他往上爬?”

&ep;&ep;说着,他冷哼一声,道:“也要看他宋兴涛爬不爬得上去!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能补东阁大学士的缺,结果现在连都御史都升不上去,还被个骆宗覃捷足先登!……就这点儿出息!”

&ep;&ep;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曹国义已经致仕了,现在都御史的位置空悬,本该是现任右副都御史的宋兴涛晋升补缺,但是赵箴仿佛忘了这回事似的,一直不提。

&ep;&ep;冯崇源也授意下头的人去赵箴面前提过,赵箴不咸不淡说了句还不急,就没了下文。显然是对宋兴涛之前种种心怀不满,所以才卡在这儿。

&ep;&ep;太子越说,火气越往上窜,劈头盖脸又开始骂:“就你们这些人,连锦衣卫都解决不了!我看你们干脆摘了头顶的乌纱帽,不如回家种地去!在我跟前儿杵着讨饭呢?”

&ep;&ep;底下都是进士出身的官老爷,被这样不留情面的骂,着实没面子。但是头顶这是太子,再如何不满,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不到叁品的小官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ep;&ep;这时,许皇后来了。

&ep;&ep;听到宫人禀报,太子连忙敛了怒气,迎上去,“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ep;&ep;许皇后身穿朱红鸾凤祥云纹织金袄,明黄色宽襕马面裙,梳着朝凤髻,满头珠翠华丽,神态威严。

&ep;&ep;“过来看看你。”许皇后淡淡开口。

&ep;&ep;太子虚扶住母亲,一边道:“底下人办事不力,让母后操心了,都是儿臣的错。”

&ep;&ep;许皇后扶着儿子的手缓缓坐下,扫了底下躬身行礼的众臣一眼,方道:“凡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大可不必太心急,迁怒其他人。”

&ep;&ep;太子神色还有些不服气,但他最听母亲的话,答是。

&ep;&ep;许皇后挥退众人,独留他们母子二人说话。众臣如蒙大赦,一个个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ep;&ep;许皇后看向儿子,说:“你在这里发火,他们就能马上把事办成吗?母后早就叮嘱过你,成大事者切忌心焦气躁。温和敦厚,不只是在你父皇面前装样子,对待下臣,也要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

&ep;&ep;太子道:“可是母后,刘明科的死到现在都不明不白。他是死不足惜,可是关键是谁动的手,后续是否还有陷阱等着我们!现在坦达使臣又被莫宣卿扣下了,形势对我们不利啊!”

&ep;&ep;许皇后皱眉道:“再怎么不利也要沉住气!你自己怎么能先乱了阵脚?你别忘了,你父皇还没点头让宣王回封地呢!”

&ep;&ep;太子顿时一凛,是啊,他差点儿忘了!还有赵忻呢!

&ep;&ep;太子忙问许皇后:“母后,父皇竟然让赵忻娶了骆宗覃的女儿,他究竟是不是……?”

&ep;&ep;许皇后眼神凌厉,“哼,没有‘是不是’,他就是在给宣王加码呢!”

&ep;&ep;“那怎么办?!”

&ep;&ep;许皇后抚着指甲上的蔻丹,思索道:“刘明科的死既然查不出个所以然,事情有九成的把握,就是你父皇授意动的手。这件事不需要再犹疑。”

&ep;&ep;“可是母后,父皇怎么突然精神就好起来了?还又开始理朝政,甚至都开始上早朝了!”

&ep;&ep;提到此事,许皇后也有些许心烦意乱。

&ep;&ep;本来按照她的计划,赵箴的身体会越来越外燥内虚,直至完全虚透,重病而亡。

&ep;&ep;可是现在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ep;&ep;赵箴刚刚亲政时,当时的内阁首辅韩知行过于强势贪权,赵箴表面装作不理朝政,实际上暗中动作不停,最终将韩知行斗倒,以谋逆之罪,将韩家上下满门抄斩。

&ep;&ep;但是斗倒韩知行过后,赵箴仿佛就歇了斗志,真的变得不理朝政起来,喜食丹药,沉浸歌舞。

&ep;&ep;恰好那时太子已经逐渐懂事,她趁机提议让太子监国,并开始在赵箴的丹药里动手脚。

&ep;&ep;后来,赵箴的身体就按她的计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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