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权势动人心,官员都盼着升官进爵,升官尚容易些,一般的官员做到宰相也到了头,顶多去世后追封一个虚爵。

&ep;&ep;爵位着实难得,除了皇室宗亲,就只有立大功。

&ep;&ep;太平年月立大功难,这次能统领大兵前去打仗,算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ep;&ep;爵位既然难得,得到之人就是万众瞩目,烈火油烹。

&ep;&ep;程子安暂时不插手此事,他想要看看何相的态度。

&ep;&ep;何相先是一喜,喜着喜着,就变成了愁。

&ep;&ep;大周从立国之初有爵位的世家大族,从永安侯府主动还了爵位之后,现在只余周氏皇族宗亲。

&ep;&ep;封爵是天大的荣耀,也是悬在儿孙头上的刀,何相估摸着圣上心里定是不大乐意,他病了这般久,宫中连太医都未曾派一个到府上探病。

&ep;&ep;他的身子不好,在相位上也坚持不了几日,在即将致仕时,何苦招来圣上的不满。

&ep;&ep;“这次打仗,朝廷是承平日久,缺乏领将,我才能领兵。要说功劳,我远比不上程尚书。要不是程尚书筹措粮草军饷,先定好了打仗的计划,只怕这个时候我还在拖着残缺的腿脚,在与南夷北边部落苦战。我也不瞒王相,这次的仗,大周要不是调动了各路兵力,以兵丁数,刀箭上占到的些许便宜,想要结束战事,没个三五年,绝对不成。”

&ep;&ep;王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兴,看何相的意思,是不敢居功了。

&ep;&ep;何相诚挚地道:“圣上已经赏赐过,封爵我就万万不敢再领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呐!我这身子就这般了,死不了,也好不起来。明朝我会进宫,去向圣上言明心意。”

&ep;&ep;程子安听得很是感慨,王相是难得的聪明人,但聪明人有时不一定看得清。看得清楚,也不一定能做到。

&ep;&ep;权势富贵动人心,人心永远不知足,能拿得起,舍得下,才是真正大智慧。

&ep;&ep;何相在心机,处理政事堂的公务上,远远不及王相。

&ep;&ep;但在胸襟气度上,何相远胜王相。

&ep;&ep;王相笑道:“何相谦虚了,照着你的意思,这份功劳,当算在程尚书的头上。”

&ep;&ep;该得功劳的程尚书,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何相道:“何相有大智慧,我远不及也。今朝前来,我还打算向何相请教一些兵营中的事情。此次打仗,伤兵共计千余人,关于这些伤兵,他们以后的生计艰难,我就无需赘述了。”

&ep;&ep;何相神色一下黯淡下来,苦涩地道:“上了战场,无论兵还是将,皆是同胞兄弟。我这个统领,见到他们受伤,生活没了着落,却无能为力,心中一直不得劲。”

&ep;&ep;王相皱了皱眉,道:“程尚书可是打算替他们谋求生路?”

&ep;&ep;何相眼睛一下亮起来,期盼地盯着程子安,抚掌笑道:“我竟然都差点错过了,还有你在,你的脑子好使,办法多,你快替他们想想办法!”

&ep;&ep;程子安道:“两位都知道,户部在前一年,就做好了下一年的军饷开支计划。我打算将死伤兵丁的抚恤,安置,都归纳到军饷开支中。增加的这笔支出,精兵减员之后的钱,足够覆盖掉这一部分,有剩余的,则用于武官学堂。伤兵有一部分,可进入武官学堂当教习,另外一部分归乡,家中拥有的田地免除赋税,徭役,丁税。只有伤兵活着才能享受,去世后则收回。”

&ep;&ep;人性不可试探,程子安要给予伤兵实际的安抚,也要防范他们的亲人享受着优待,却狠心将累赘去除。

&ep;&ep;王相与何相听程子安提过精兵减员,且这些年,已经裁减掉了一部分的兵丁,他们并不感到意外。

&ep;&ep;至于武官学堂,何相很是有兴趣,王相则垂着眼眸思索,谨慎地道:“程尚书,你将此打算可曾与圣上提过?”

&ep;&ep;程子安道:“何相比我清楚兵营,此事只是我粗略的见解,想要先同何相商议过,还要得再问问兵部尚书。先前叫上王相,也是想要王相一起商议,看王相可有更好的建议。”

&ep;&ep;何相当即道:“我要是能想出法子,就无需为此唉声叹气了。王相,”他抬眼看过去,真诚地道:“你比我聪明,程尚书向来直爽,你有什么好见地,可不能藏着掖着。”

&ep;&ep;王相心道程子安既然主动要揽下兵部的事情,圣上那边自有他去说服,钱财都有了出处,他何苦做这个恶人,惹来伤兵的憎恨。

&ep;&ep;“程尚书考虑得周全,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只程尚书,我得提醒你一句,他们本就骂你穷兵赎武,你如今又要设置武官学堂,这个骂名,恐是难以洗清了。”

&ep;&ep;何相急得骂道:“他们懂个逑!要是我,逮着几个最不安生的,打碎他们的狗牙,看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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