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该怎么形容席漠燃这个人呢?

&ep;&ep;一个老实人,严肃古板,毫无生趣。

&ep;&ep;发小喊他码长城。

&ep;&ep;不码。

&ep;&ep;翻墙跨院偷鸡摸狗的勾当。

&ep;&ep;不干。

&ep;&ep;抽烟喝酒烫头打群架,能拒绝就拒绝,不像圆滑世故的江湖人,给这个那个面子。

&ep;&ep;他做的,必定是他想做的。

&ep;&ep;形形色色的人他见过不少,冲着他威名谄媚讨好攀交情的一概不理,真正交心的他又怕麻烦人家,万事自己兜着,要成了他一心一意照顾的人,闯多少祸都帮你把屁股擦干净。

&ep;&ep;说白了就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该仗义的时候仗义,不该出头的时候不做无谓牺牲,头脑极度清醒,大智若愚。

&ep;&ep;但你又不能当他是老实人,不能招惹他欺负他,不然他可能冷不防捏得你粉身碎骨。

&ep;&ep;他脑筋活泛,经常想出让人拍案叫绝的好点子,一语点醒梦中人。

&ep;&ep;他料事如神,说哪家企业要发达,哪家企业就会跃为年度黑马,说未来的趋势是怎样,三五年后真的就会怎样,总不会次次都是凭运气。

&ep;&ep;偏偏他低调内敛,不动声色得第一,不声不响变王牌,悄无声息在巅峰退场,走得潇洒又坦然,可神坛上,永远留着他的姓名。

&ep;&ep;他有非常古怪的原则和规矩,农业这个香饽饽他固然看好,但是不会再沾了。

&ep;&ep;顾着多年的交情,他不会一从蔺楠那儿撤出来就另起炉灶,跑去跟好兄弟做竞争对手,输了不光彩,赢了伤和气。

&ep;&ep;具体要在哪个行业发展他还要再观望观望,于是暂时成了无业游民。

&ep;&ep;姜郁知冷知热,听说他的境遇后把几张银行卡和存折都找了出来。

&ep;&ep;一翻,其实没存多少钱。

&ep;&ep;前几年她混得不算好,除去衣食住行一系列开销,每年只能存个把万,就去年挣了点钱,花起来心里没数,四十多万花得只剩七八万。

&ep;&ep;上个月三万多工资才进账,下个月估计多一点,四舍五入能有七万。

&ep;&ep;理财收入可以忽略不计。

&ep;&ep;她虽然是干这行的,但什么一旦变成工作就会乐趣全无,每天上班精打细算,回到家看见数字就头疼,哪还有心力投资?

&ep;&ep;用不着的钱往余额宝里一存,赚多少她也不看,平时想买什么买什么,钱花光了就不买。

&ep;&ep;银行一直给她发消息,这家提醒她提了信用卡额度,那家提醒她长期不用信用卡额度减少,可她从不用信用卡,她办卡纯粹为了额外的福利,像住酒店打折,免费停车之类的。

&ep;&ep;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像搞财会的人。

&ep;&ep;这样零零碎碎凑一凑,她能拿出手的,不到二十万。

&ep;&ep;二十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可能很多,但是对于起家做生意的人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ep;&ep;她像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女,苦大仇深地坐在保险柜前。

&ep;&ep;席漠燃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翻箱倒柜:“你干嘛呢?”

&ep;&ep;姜郁没回头,一筹莫展:“你不是失业了吗?我看看我手里有多少钱可以贴一贴。”

&ep;&ep;席漠燃听到“失业”两个字笑出声:“你怎么弄得像咱家被抄了一样,要你拿钱干什么,我要创业不能找银行贷款?”

&ep;&ep;姜郁问:“要是银行不贷给你呢?”

&ep;&ep;席漠燃反问:“为什么不贷给我?”

&ep;&ep;“因为你穷。”姜郁看着存折上完全能够数清的零,太知道银行什么德行,如果贷款人没有偿债能力,如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ep;&ep;银行的本质是薅羊毛的,天天盼着你还不上,拿贵重资产抵押。

&ep;&ep;所有的还不上都只是时间问题,它就卡时间,最后你还是得还给它,它从中捞油水。

&ep;&ep;客户拖得越久它越开心,因为不但可以吞掉抵押的资产,还可以合理合法地讹上一笔。

&ep;&ep;当然风险是双方共同承担的,借款金额太大还不上了,不是老板跳楼就是行长跳楼。

&ep;&ep;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ep;&ep;她说的是实话,席漠燃却一点也不着急,从容不迫地说:“那就找肯贷给我,又不是身上背着债急着还,再不济找份正经工作先干着,去工地搬砖一天也能挣四五百,有手有脚的怕什么。”

&ep;&ep;也对。

&ep;&ep;怎么好像他离个职跟天塌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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