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时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傍晚了,她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是没想到竟睡得这

&ep;&ep;样香甜,水榭那边的小戏子应该咿咿呀呀地唱个不休,可她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ep;&ep;如意已经给她换上了干净清爽的亵衣,听到她起身了,立刻就去端来了熬好的清粥。

&ep;&ep;裴时萝想问,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如意很自觉地道:

&ep;&ep;“姑娘,德阳郡主已经走了。”

&ep;&ep;她知道的不多,可是起码知道结局不是方氏预料到的。

&ep;&ep;方氏的算盘打的很好,可秦曕并没有让她如意,可想而知他如此吊儿郎当地现身,是对

&ep;&ep;德阳郡主多大的不尊重。

&ep;&ep;但德阳郡主并不是大家所以为的方妙儿那样的人物,她并没有大发雷霆,无理取闹,她

&ep;&ep;不仅宽容了秦家的失礼,甚至说是给足了方氏脸面,在用过饭后才离开,只是精心准备的宴席

&ep;&ep;上,大家都颇为尴尬就是了。

&ep;&ep;德阳郡主的修养让她做不出当面撒泼的事来,可是言语之间的提醒警告总是少不了的。

&ep;&ep;而至于渭王府之后会不会有什么秋后算账的事,这就是主子们要担心的了。

&ep;&ep;……

&ep;&ep;秦曕站在老夫人面前,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与一旁坐着的脸色铁青的方氏对比

&ep;&ep;鲜明。

&ep;&ep;秦老夫人气得手抖,她却不是为着德阳郡主的事,儿女亲事自来是父母之命,方氏对秦

&ep;&ep;曕的婚事如此把持,她也没有心去掺和一脚,对她来说,娶个郡主是好,可娶不上也没有什

&ep;&ep;么。

&ep;&ep;她气的是另一件事:

&ep;&ep;“你、你和你表妹……是真的?有多久了?”

&ep;&ep;今日的秦家,德阳郡主只是明面上的波涛,可方氏对裴时萝做的事、到了早上亲自派人

&ep;&ep;去莳花馆找秦曕,这露出的端倪,这流淌的暗涌,若到了现在老夫人还两眼一摸黑,实在也太

&ep;&ep;说不过去。

&ep;&ep;秦曕道:“祖母息怒啊,我与表妹,那确实是,嗯,两情相悦的。”

&ep;&ep;“两情相悦?!”秦老夫人气得拍桌:“你、你可知道你娶不了她?你白白坏了她的名

&ep;&ep;声,啊……萧家的婚事,也是你,也是你做的对吧!”

&ep;&ep;比起来面无表情、满脸冷肃的方氏来,秦老夫人确实可以称得上对裴时萝唯一真心诚意

&ep;&ep;之人了,她对裴时萝还留有一些怜悯,但更多的,她还是想着秦家和秦曕。

&ep;&ep;“我当日就不该留下这孩子。”祖孙几番对话过后,秦老夫人就叹气:“她这样的相

&ep;&ep;貌,果然是乱家之源……”

&ep;&ep;秦曕虽然有心演一演话本里痴心的公子,但对着长辈痛哭流涕可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ep;&ep;“祖母这话说得有些偏颇了,她虽和萧家解除了婚事,但这也是赖我,她有何辜?所以

&ep;&ep;母亲,何必放过我这罪魁祸首,却去惩治她呢?实在没有道理,因此,怕引起更多误会,我今

&ep;&ep;日索性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ep;&ep;“你……”方氏咬牙,转头对老夫人说:“母亲你看看他,实在是被迷了眼。”

&ep;&ep;棒打鸳鸯的说辞总归是那么几句,秦曕听得很无聊,说来说去,他还以为自家的长辈能

&ep;&ep;有点新意呢,可惜没有。

&ep;&ep;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ep;&ep;“所以她不能再住在这里,正好借着萧家退婚之事,祖母不如大发慈悲,对外说表姑娘

&ep;&ep;找个清净的庄子养病,如此母亲不用见到她,她也不用在这里待着让大家不舒坦,皆大欢

&ep;&ep;喜。”

&ep;&ep;方氏大惊:“你疯了!你是铁了心要将她养作外室?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ep;&ep;秦曕皱眉:“母亲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吗?”

&ep;&ep;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看着方氏,一瞬间,方氏似乎觉得仿佛被扑面而来的气势压得抬

&ep;&ep;不起头来,说不出半句话。

&ep;&ep;秦老夫人淌下泪来:“好好的母子,何至于此,你如今大了,早已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

&ep;&ep;左右的了,我依你就是,只一样,你少些忤逆,也让你母亲放宽些心吧。”

&ep;&ep;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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