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看着面熟,许是见过。”

&ep;&ep;“哦!那正好问问他,城里开门的客栈还有哪些家,免得满街跑,脚都磨破了。”崔稚转着脚脖子,往路边的石牙上一坐。

&ep;&ep;魏铭笑了,他也正好想和这位故人说上两句。

&ep;&ep;温传还是老样子,走着路背着书,待看见他时,已经到眼前了,“哎,吓我一跳!”

&ep;&ep;“敢问这位兄弟,可知道近来有无江南的粮商来县里?”

&ep;&ep;“咦?”温传睁大眼睛瞧他,“你怎么知道有粮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ep;&ep;魏铭简直要笑了,“看来兄弟是知道有江南的粮商来了。”

&ep;&ep;温传眨巴眨巴眼,“我说了吗?”

&ep;&ep;原来十二岁的温传还有这样一面,委实让人想不到他后来的人生际遇,和现在南辕北辙。

&ep;&ep;上一世温传同他一起中了秀才,他十八岁,温传二十岁,都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他家中贫寒,年岁也不太急。倒是温传家中父兄得力,经营颇善,看中他的人家不少。

&ep;&ep;他父母为他看中一家,相看过那家姑娘,谁知温传知道了,在家中大闹,阻止定亲。他爹将他打了一顿,这事也传到了女方家中。

&ep;&ep;本来闹得不愉快,亲事也就作罢了。正当时,温传的长兄得了急症,没多久人便没了,确实不适合议亲。只是过了一年,那女家又去温传家中提及结亲一事,温家犹豫,那女家便两次三番找上门去,温传出面表态坚决,谁知那家说他不允亲,实则是与寡嫂不明不白!扭头就直接告到了教谕处,必要教谕革除温传功名!

&ep;&ep;桂教谕最是惜才,不能就凭着一家之言断定此事,便去到温家问明情况,然而他只是提了一句,还没上门,温传的寡嫂便吞了耗子药,自尽了。

&ep;&ep;温传大受打击,葬了寡嫂,便离家出走,再没回来。

&ep;&ep;魏铭记得,还是后来他收复兴朝失地,打仗途中见到了出走温传。温传没再读书,也不肯再做学问,隐姓埋名在一山脚务了一辈子农……

&ep;&ep;魏铭想起前世之事,兀自感慨,不知何时崔稚已经走上前来,仰着头问他,“我仿佛听见江南的粮商?”

&ep;&ep;她耳朵真尖,魏铭颔首,“正是。”

&ep;&ep;崔稚立时跟打了鸡血似得,问温传,“小兄弟,江南的粮商在哪呀?”

&ep;&ep;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小孩样,叫人家小兄弟好像不对。

&ep;&ep;“额,大兄嘚……?”

&ep;&ep;第13章奇怪的木子

&ep;&ep;“敢问阁下,江南的粮商在哪呀?”

&ep;&ep;崔稚又换了个问话方式,魏铭已经忍不住笑了,她能叫对人吗?

&ep;&ep;果然温传起了疑,“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啊?”

&ep;&ep;“……好人。”崔稚赶忙解释,“我们家三叔被江南的粮商带走了,我两个是来寻人的!小哥哥,你要是知道,快点说说!”

&ep;&ep;魏铭不置可否,温传倒是信了,“哦!我就知道一个粮商,隔壁陶老爷请来的,好像是扬州来的!”

&ep;&ep;“住哪呀?”

&ep;&ep;温传伸手一指,“那条巷子走到底是陶老爷的旧居,就住那!好像说是要走了,走没走,我不知道!你俩快去看看!”

&ep;&ep;魏铭和崔稚听了这话,赶忙给温传道了谢,转身往那粮商的下处去了。

&ep;&ep;到了门口,正见着一个管事打扮的人,揪着小厮的耳朵,“俚个小子办事不妥贴,下次不要来了呀!”

&ep;&ep;魏铭见崔稚脸上立时露出了有戏的表情,刚要问她如何打算,就被她拉了手腕。

&ep;&ep;“咱们坐到那管事和小厮后边的树下,先听他二人都说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ep;&ep;魏铭当然不会乱说话,问她,“你听得懂那两人说的扬州话?”

&ep;&ep;“半听半猜呀!”崔稚这边应了一句,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说得扬州话?”

&ep;&ep;魏铭见自己不经意露了馅,也不急,“方才不说是扬州的粮商吗?”

&ep;&ep;“是哦。”崔稚摇摇头,不再理会。

&ep;&ep;两人过路人一样走了过去,往树下一坐。崔稚还从怀里掏出半张煎饼,一片片揪了吃。

&ep;&ep;不揪着吃不行,这煎饼韧性太强,她嚼得两腮生疼才勉强咽下去。

&ep;&ep;她可算是明白,为啥山东人脸盘大了!

&ep;&ep;她慢慢吃吃,时不时揪点给魏铭,那管事果然没理会两人,只揪着小厮耳朵,骂了半盏茶的工夫,最后骂回到院子里,崔稚也听了个大差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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