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一处殷实富户聚居的地方开始第一次调查,柴永岱选了京中的贫民;柳方和王偃则自告奋勇去乡村里调查。

&ep;&ep;崔瑛进行地挺顺利的,先找了这周围最有名的稳婆,略聊了两句便勾起了她的谈兴,将这一片的产妇情况摸得个清清楚楚。然后再寻人家访谈就更有针对性,效率也更高。这一天,崔瑛就问清了三户人家的信息,明天则可能访问更多的人家。

&ep;&ep;回到东宫,天色已晚,崔瑛便看到柴永岱一脸郁闷地蹲在书房门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看。一见到崔瑛,他便立即跳了起来,迎了上来。

&ep;&ep;“你今天如何?”柴永岱问。

&ep;&ep;“一切顺利,怎么,殿下遇到问题了?”崔瑛问。

&ep;&ep;“嗯,那些妇人都不敢靠近我的边儿,好像我会把他们怎么样似的,说得全是场面上的话,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柴永岱郁闷地说。

&ep;&ep;“您是怎么说的?”崔瑛好奇道。

&ep;&ep;柴永岱拉着崔瑛在台阶上坐下,慢慢述说着他这一天的经历。

&ep;&ep;柴永岱上完经学课,连衣服都没赶上换就带着一小队侍卫离开皇宫,径奔着之前选好的地方去了。已经与开封府打过招呼的柴永岱领着侍卫直接去找了这一片的里正,由里正带着挨家挨户地叫了有孕育经验的妇人出来谈话。

&ep;&ep;结果简直就是糟糕到极点,几个妇人在丈夫保护下与柴永岱谈话,各个言辞躲闪,被逼问到极致,便哭泣、诉说生活的艰难。

&ep;&ep;“感觉今天记得这些纸全废了。”

&ep;&ep;“殿下不要急,仔细想想如何才能让百姓对你放下心防?”

&ep;&ep;柴永岱默默点头,抱着自己那份整理过的卷宗一页页地琢磨了起来。

&ep;&ep;第二天在崇文殿进学的时候,崔瑛看见了眼角泛青的柳方和一肚子火气的王偃。

&ep;&ep;“说什么京城首善之地,溺死幼儿的情况居然那么多,我多追问那妇人几句,那些汉子居然还揍我,真是……”柳方捂着泛青地眼角,愤愤不平道。

&ep;&ep;“你到底追问了什么啊?”崔瑛无奈地问。

&ep;&ep;“就是为什么要溺死女婴,产后风是怎么回事,然后正碰上一家妇人生产,我想进去看看,结果你看到了?”柳方郁闷地说。

&ep;&ep;“人家没打死你估计是看你这身衣服的面上,”今天当值的是陈彭年,他眼角一挑,斜睨了柳方一眼说:“闯产房?你干嘛不直接闯女厕去?”

&ep;&ep;柳方被他一噎,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相当失礼了,他喃喃了两句,不敢说话了。

&ep;&ep;“修明,你怎么回事?”柴永岱好奇地看着黑脸的王偃。

&ep;&ep;“他呀,产妇的事情没打听明白,到带回来三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柳方一提到王偃的糗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ep;&ep;“不过是做两年使女,给她们攒份嫁妆罢了,”王偃黑着脸转移话题道:“我倒弄明白为什么许多人家要溺死女婴,或者将女婴送到抚孤院里了。”

&ep;&ep;“是吗?怎么回事?”柴永岱感兴趣地问道。

&ep;&ep;“朝廷规定凡幼儿满七岁但未满二十,男子每岁交杂粮一斗或折钱三十文,女子交绢二尺,折钱二十五文,也就是养一个女孩儿比一个男孩每年只少交五文钱。”

&ep;&ep;“五文钱不多吧,一个长工一天工钱也得快二十文呢。”柳方家是商贾,基本人工价格还是很清楚的。

&ep;&ep;“可是你没算女孩子的嫁妆,京畿风俗女孩子出嫁嫁妆必须丰厚,普通人家这几年的嫁妆钱都涨到二十贯了,也就是说就算这姑娘到二十岁才出嫁,家里一年也得给她备下一贯钱的嫁妆,农家辛苦一年能攒下两贯钱就不容易了,家里有两个女儿就得犯愁。”

&ep;&ep;众人一阵沉默,过了好一阵子,柴永岱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来,说道:“该谕令官府限制各等户嫁妆的数量,禁行奢嫁之风吧。”

&ep;&ep;“我看应该是倡导聘礼与嫁妆数量相等,这才是结两姓之好。”柳方提议。

&ep;&ep;“修明,你问没问过女孩儿为什么要准备那么重的嫁妆?按律来说,嫁妆是媳妇的私产,多少都是分给自己孩子的,男人不能用吧?”崔瑛记得吕蒙正书房里的《显德刑统》有这一条。

&ep;&ep;“但要是舅姑整日挤兑,非打即骂的,不拿钱出来自然是要过的惨淡些。所以那三个丫头才要到我家门里做佣,三五年的攒上一笔钱,又是在大户人家里待过,平民多少要有些顾忌,日子才能好过些。”王偃这才说了为什么那三个丫头要赖在他家做佣人。

&ep;&ep;四个人头对头商量了半天,还是崔瑛下了结论:世人贵儿贱女不过是儿子是自家人,娶妻为家里添枝加叶;女儿年纪稍长便要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