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二十四

&ep;&ep;六七点的阳城,薄雾散开,露出它原本的面貌。

&ep;&ep;田坎交错,水池清澈,独栋洋房落在层层迭迭的竹林之中。

&ep;&ep;在盘旋阡陌的梯田之间,低浅的小水渠里,一个男人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

&ep;&ep;他还在她的身体里,她哪儿来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ep;&ep;周旭东被她刺的发了狠,下身狠狠抽动几下,岑冬被他插的偏过头去。

&ep;&ep;“看着我。”几个字言简意赅,不容置喙。

&ep;&ep;她不依,被他一双大手硬掰过来。

&ep;&ep;她用手去阻止,最后被他双手按在肩膀两侧的地上。

&ep;&ep;来来去去之间,他又在她身体里蠕动着,交合处有细细腻腻的液体流出,融入身下的水渠。

&ep;&ep;“你又被我操湿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好软。”

&ep;&ep;岑冬看着他,此刻他面无表情,像是一个不问烟火的神佛。

&ep;&ep;唯有和她十指紧扣的双手让她感觉到一点温度。

&ep;&ep;在她认识他的日子里,他何曾几时有过这样的时刻。

&ep;&ep;他总是那样衣冠整整,即使衬衣早已被洗的发白,但仍旧抵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固执和陈旧。

&ep;&ep;他高大内敛,沉稳深情,任她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都不为所动。

&ep;&ep;而如今呢,在这儿荒郊野外里,浑身赤裸,说着这样下流的话,发了狠地操一个女人。

&ep;&ep;想到这儿,她低声笑了。

&ep;&ep;他出声问她,语调低沉,“笑什么?”

&ep;&ep;“周旭东啊。”她笑得眼角都弯了起来,低着脖子微微颤抖,“我让你爽了吗?”

&ep;&ep;她明显感觉到他愣了一下,压着她的身体忽然僵硬,面色在那一瞬间蓦地灰暗。

&ep;&ep;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却在她一句话后翻了天地。

&ep;&ep;良久,他说不出话来,喉咙发涩,像是干涸的黄土地。

&ep;&ep;明明是炎热的八月盛夏,他却感觉到一阵阵冷汗往脑上涌。

&ep;&ep;四肢发软,他再也撑不住,整个人趴在她身上。

&ep;&ep;他的头发长出来了,湿淋淋的发梢,像针尖一样,微微发硬。

&ep;&ep;“我让你爽了吗?”她抚摸着他的头发,缓缓地再次出声。

&ep;&ep;他沉默,喉咙发紧。

&ep;&ep;“有多爽?”

&ep;&ep;依旧是沉默。

&ep;&ep;“为什么爽?”

&ep;&ep;咽喉被谁扼住。

&ep;&ep;“你为什么操我?”

&ep;&ep;脚下是万丈深渊。

&ep;&ep;“你爱不爱我?”

&ep;&ep;周旭东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龟裂。

&ep;&ep;他不知道。

&ep;&ep;他真的不知道。

&ep;&ep;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身下的女人逼疯了。

&ep;&ep;身体里像是装满了定时炸弹,在下一秒就会爆炸,炸得他四分五裂,血浆横流。

&ep;&ep;岑冬每问一个问题,就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一分,像是一块石板,到最后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ep;&ep;末了,她仰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像是良心发现般,终于打算放过他。

&ep;&ep;“周旭东。”她摸着他柔软的发梢,在他耳边轻声,“我等着有一天,你说你爱我。”

&ep;&ep;天已发白,他看向她的眼中依旧是晦暗不明的灰,没有光亮,像一个将死之人,麻木残破。

&ep;&ep;爱这个字,微微张口,就能道出来。

&ep;&ep;她也曾清高不屑,直到遇到这个骨子里都散发着陈旧味道的男人,她假装的一切都慢慢溃裂决堤。

&ep;&ep;她曾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一个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爱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去爱一个人的滋味呢。

&ep;&ep;但她还是爱了,不可遏制地,冲动地,热烈地,盲目地。

&ep;&ep;这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她终于拥有了,又怎么能舍得放弃呢?

&ep;&ep;如今她尝到了爱的滋味,这普遍的却又各不相同的爱,是酸涩的,像夏天枝头刚摘下来的莓果,能酸到她心里去。

&ep;&ep;她早已深陷沼泽,情不自禁。

&ep;&ep;日头渐显,竹林深深,田坎交错间有土黄狗窜过,惊起一旁树上栖息的雀儿。

&ep;&ep;村里的老人们醒的早,吃了早饭,坐在自家坝子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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