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下人一阵唏嘘:这林夫人什么来头?如此得老爷重视。

林清徽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态度谦和地朝范峪璁笑道:“孩童心性如此,活跃些也是好事。相比之下,阿烟倒有些沉闷了。”

沈鹤烟规规矩矩地立在门外,遥遥望着有些不同于往日的母亲,一时竟有些错愕。

侧后方,白衣少年负手而立,并不催促她。

“阿烟,阿烟是谁?”随即回头看到立在门外的沈鹤烟,范峪璁瞬间了然,“原来你叫阿烟呀1

云秋深刚想呵斥他不知礼数,待听到他说的是谁时,又顾不得此忙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厅内的其余人这才注意到门外那个瘦瘦小小的影子。

“阿辞,带她进来吧。”

沈鹤烟见身旁的少年微微颔首,谦和有礼地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她进门后,举止得体地朝面前的两人都行了一礼:“叔父,林夫人。”

这倒是个懂事有礼的孩子,林清徽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云秋深受过,将目光移回沈鹤烟身上:“你便是沈鹤烟?”

厅内没有开窗,光线有些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是,见过云大人。”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正在给自己作揖的小姑娘。方才瞧着明明怯懦乖巧的孩子,见到他却如此泰然自若,动作规规整整,不卑不亢,不知为何,他竟能从中体会到几分英气来。

是那个人的孩子......想到这,他心底流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多大了?”

“时年九岁。”沈鹤烟不假思索地回答。

“已经九岁了啊......”云秋深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感慨一番。他挥了挥手,朝白衣少年道:“你们先下去吧。阿辞,带小池去书房等我。”

“诺。”

这是要做什么?沈鹤烟愣了神,下意识看向身旁就要走的人。对方脚步一顿,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笑。目光温柔,像拂过青苔的春风,她不自觉就坠入了那双眸里。

另一边闯了祸的家伙不情愿地都起嘴,然而他再不愿意,也只能跟上白衣少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待门外吵闹的声音远去,正厅便再次恢复原先的安静压抑来。

沈鹤烟深吸一口气,站的笔直,眼见着云秋深自顾自取出一包茶叶沏了茶,不紧不慢地替对面的林清徽斟了一碗,又斟给自己。她始终一言不发,眼中不见任何一丝的不耐。

她知道,这位大人是在考验自己了。

“这是巴蜀地区特有的饮品,林夫人请尝。”语气里带着三分的恭敬。

林清徽执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动作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

半晌,云秋深放下手中的器具,这才转而又看向沈鹤烟,语气较方才略有不同。

“知道我是谁吗?”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知道,秦国亚卿云大人。”

“哦?谁与你说的?”

“我猜的。”沈鹤烟老老实实回答。

似乎是她答得太过耿直,云秋深被逗笑了,又问:“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简短地答道:“帮母亲做事,闲时喜欢看书。”

“独自一人的话,能看懂多少?”

“只能粗略知些大意。”

“是有些天赋。”云秋深撑着一只手再次细细地打量着她,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听说过三山国学么?”

沈鹤烟如实点头。七国之内,各诸侯大多都喜欢于所在封地设立国学,用以培养人才说客。禹县的三山国学属于是其中较为有名的一所,其间藏书丰富,其内夫子都是当世名家。它拥有来自各国的弟子,皆平等受学,从中完成学业走向仕途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话中的深意,就因云秋深接下来的话怔住了。光线略暗的空旷正厅里,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从他口中淌出:“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进去,与各国的官家王氏子弟一同学习。但要求五年之内,你的六艺成绩在国学中名列前茅。你愿意吗?”

??愿意吗?这怎么回答,她早已目瞪口呆了!一方面,她惊讶于云秋深风轻云淡地说出送她入国学这样的话——她何德何能?另一方面,是感叹他的要求实在不低。须知国学里的弟子许多都出自书香门第,他们自小跟着父辈学习,耳濡目染,岂是她这种出身贫寒的人说比就能比得上的?

??她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林清徽,对方端坐喝茶,仿佛这边的对话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就凭自家母亲刚进云府时的那一番话,沈鹤烟要是再看不出来她就是傻子。

??愿意吗?当然愿意!她自小就有这样的憧憬,难道要眼看着母亲为自己争取的机会从指尖流失吗?

??云秋深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神色忽明忽暗,最终朝他点头的孩子,面上的笑意味不明。

“你可想好了?若是做不到,你面对的将是分外严厉的惩罚。”

他嘴角始终上扬,说出的却是不带任何人情的话,“我不会白白耗费那么多精力去养一个与我没用的废人,这个惩罚必须足以弥补我五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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