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跟季衡。”

&ep;&ep;“季衡?哪个季……”

&ep;&ep;宣母声音一滞,欲言又止:“你是说……小衡?”

&ep;&ep;“没错,是他。”

&ep;&ep;就是我们曾经的邻居季叔叔的儿子,外公的至交好友季爷爷的孙子,刚回国没多久的那个季衡。

&ep;&ep;“你们两个怎么会?”宣母下意识嘀咕道:“我记得小衡他不是喜欢尤家那姑娘吗……”

&ep;&ep;尤家尤玉瑶,就是季衡那个差点订婚的白月光。

&ep;&ep;也不怪宣母疑惑,当年整个江城都在传季尤两家快要订婚了,他们这些长辈没有不知道的。

&ep;&ep;可传闻满天飞了一个月,两家的婚事却没定成,随后尤玉瑶毅然决定出国深造。

&ep;&ep;她前脚出国,季衡后脚办完毕业就追着也出了国,格外迅速,前后时间不超过一周。

&ep;&ep;其余几家的长辈们聚在一起谈论的时候,还唏嘘了一阵,都说季衡这孩子专情一类的。

&ep;&ep;“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ep;&ep;宣清打断了母亲的回忆。

&ep;&ep;她清了清嗓子:“现在重要的是:季衡回国后我们两个一见如故,觉得彼此都非常合适,所以就结婚了。”

&ep;&ep;宣母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ep;&ep;“没什么可是了,妈妈。”宣清没有丝毫停顿,“你让我相亲不就是想找一个好的联姻对象吗?”

&ep;&ep;她的指尖有节奏的轻轻叩击着大理石桌面,语调带着几分笃定的轻松感:“季衡不就是吗?整个江城还有比他更好更完美的吗?”

&ep;&ep;宣母自己就夸过季衡是这一辈儿的孩子里最优秀最有能力的。

&ep;&ep;所以她内心也十分清楚——当然没有。

&ep;&ep;无论从哪方面看,季衡都是最好的选择。

&ep;&ep;电话挂断,宣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ep;&ep;转身准备上楼时,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程迹。

&ep;&ep;少年站在玄关处,黑发凌乱的支棱在额前,垂着眉眼,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ep;&ep;宣母扶着楼梯扶手探过头叫他:“小迹?”

&ep;&ep;程迹像是被人从思绪里猛的拽出来一般,抬起头:“伯母。”

&ep;&ep;宣母看他的神色异样,有些担心的询问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ep;&ep;少年往前走了两步,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发白的唇,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自然。

&ep;&ep;“我没事,我就是回来拿两本书。”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二楼自己的房间,有些懊恼的模样:“上次回家走得急,忘了把课本带回学校了。”

&ep;&ep;应付完宣清的母亲,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程迹的上扬嘴角就瞬间垮了下来。

&ep;&ep;那通电话,他基本上全都听到了。

&ep;&ep;有那么一瞬间,少年乌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

&ep;&ep;清姐她,结婚了……

&ep;&ep;季衡。程迹在心底慢慢念出这个名字。

&ep;&ep;上次在家门口,他骑着机车隔着头盔迎上男人淡漠的视线,满是警惕和敌意。

&ep;&ep;他可从未忘记过清姐缄默且消沉的那段时间。

&ep;&ep;少年舌尖顶住腮帮,磨了磨后槽牙,眸色晦暗,如同浸了寒冰。

&ep;&ep;三年前就是你。

&ep;&ep;如今,又是你。

&ep;&ep;第18章、诱捕

&ep;&ep;“我说,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ep;&ep;丁泽楷侧身靠在吧台上,单手着撑头,颇为郁闷的看着眼前闭口不言的少年。

&ep;&ep;晚上的炽烈酒吧正是一天中最喧闹的时候,半明半暗的灯光在上方闪烁,巨大的音乐声振的人耳朵隐隐作痛。

&ep;&ep;两人身后的卡座上,年轻的男女们三三两两做在一起,或端着酒杯聊天,或凑在一起亲密嬉闹,借着昏暗的光晕,暧昧不明的氛围在人与人之间暗涌。

&ep;&ep;程迹一仰头,将手中剩余不多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空杯推给调酒师,骨节分明的手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敲了两声,声音暗哑:

&ep;&ep;“再来。”

&ep;&ep;丁泽楷头疼的皱了皱眉,而后隐晦的对调酒师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