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恕臣直言,正是凭借国君的力量,使数以万计遭受苦难的百姓获得新生,所有人都指望着国君,请国君以家国为重。”张泽跪伏在地,再次恳求。

&ep;&ep;越潜默默把玉觿戴回脖子,把它掩藏在衣领之下,动作细致,他抬眼,居高临下看向急得快哭的张泽,言语镇定:“张卿,世事无常,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逃避。寡人会听天命,尽人事。”

&ep;&ep;身为一国之君,越潜有他的职责。

&ep;&ep;来日,若是下了黄泉,能与公子灵相聚吗。

&ep;&ep;来日,若是下了黄泉,公子灵可愿再见我一面?

&ep;&ep;第二□□会,国君出现在大殿上,云越国的官员大为震惊,国君模样憔悴,像似大病一场,竟连头发都白了。

&ep;&ep;一个正值壮年的人,在两三天间,青丝化作白发,确实令人惊愕。

&ep;&ep;不知道内情的大臣,只当是国君生病卧榻,因此才有几天没有上朝。

&ep;&ep;寅都寒风凛冽,今年的秋日似乎特别冷,路上的行人纷纷将手插袖,缩着脑袋。

&ep;&ep;一名官员从云水城前往寅都,一路又是坐船又是乘车,他风尘仆仆,风袍脏污,脸也顾不得洗,他的怀中捧着一只漆盒,特别宝贝。

&ep;&ep;抵达寅都时,天快黑了,看守城门的士兵正要关门,见到一辆马车急冲冲赶来,连忙伸出武器拦截。

&ep;&ep;男子高举漆盒,喊道:“速放我进城,若是耽误要事,汝等皆得革职!”

&ep;&ep;士兵察看官员随从递交的进城通牒,知道他们来自云水城,不敢拦阻,还真放他们进城。

&ep;&ep;云水城啊,那是云水君的封地。

&ep;&ep;国君痛失同母弟,悲恸不已,曾罢朝一日。

&ep;&ep;有好几天,官员乘坐的马车全部绑系白布,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ep;&ep;白色的招魂幡插在南城门的城楼上飘舞一个多月,它受风雨摧残,尾部已经破烂成条状。

&ep;&ep;每到清晨,或者黄昏,城中或者城外的居民,仰头见到飘动的巨大招魂幡,总感觉很微妙,因为这意味着一个人死了,而葬礼还未完成。

&ep;&ep;身份显赫的人去世,不会像百姓办丧事那样,随便停尸几天,等坟墓挖好了,便就掩埋。

&ep;&ep;昭灵是融国王族,国君的亲弟,他会被埋葬在融国王族的家族墓葬里,他的墓会紧挨着父兄,享受死后的哀荣。

&ep;&ep;融国国君隆重操办丧事,出殡的日子已经看好,也就在四日后。

&ep;&ep;那名从云水城前来,携带漆盒的官员,第二日一大早就在守藏史景仲延的家门外等候。

&ep;&ep;景仲延问明原由,接下漆盒,而后携带漆盒谒见国君。

&ep;&ep;这件从风格看明显来自云越的漆盒,最终在国君面前打开,盒中有一封信,还有一束头发——云越王越潜的头发。

&ep;&ep;信中言语简短,执笔者正是越潜本人。

&ep;&ep;越潜阐明头发的来源,恳请融国国君允许将这一束发随葬在昭灵墓中。

&ep;&ep;若是人死后,真得有魂魄,越潜愿意在冥间侍奉公子灵。

&ep;&ep;融国国君瞥眼漆盒中的头发,冷冷询问身边的庙祝:“有人身上的毛发,可以作咒吗?”

&ep;&ep;庙祝答道:“老臣不妨试试。”

&ep;&ep;融国国君因为弟弟的死而怨恨越潜,竟真得答应了越潜的请求,只不过随葬前,要在这头发上施咒。让头发的主人,只要身死,就得永远随伴墓主。

&ep;&ep;融国国君原本不信这类怪力乱神的事,但此时他愿意相信巫术的作用。

&ep;&ep;景仲延蹙眉,叹了一声气,他已经鬓发花白,很苍老了。

&ep;&ep;他还记得当年,公子灵是个小孩子,在睡梦中化作一只凤鸟,飞出王宫,前往苑囿玩耍。

&ep;&ep;那时,越潜是苑囿里一个小奴隶。

&ep;&ep;而今公子灵病逝,那个小奴隶成为了云越国的国君。

&ep;&ep;几天前,越潜派出使臣,将漆盒交付云水城的城尹魏永安。

&ep;&ep;魏永安是昭灵的属臣,他派出一名手下,将漆盒送往寅都。

&ep;&ep;这样一束头发,竟真得送到了融国国君之手。

&ep;&ep;越潜那束头发被束绑在一个小木偶身上,小木偶胸口写着“越潜”二字。木偶放在昭灵的椁里,与棺木中的昭灵隔着两层棺板,但还是靠得很近的。

&ep;&ep;出殡那日,融国国君极其悲痛,当棺木要运往墓道时,他按住棺木,久久不肯放手,百官见状无不落泪。

&ep;&ep;如果不是云越士卒太强悍,想扫荡云越国不是件易事,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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